洛清清选了一块较肥嫩带皮的猪肉做臊子,七分瘦,三分肥。

    将肉切成小碎片,每片切到极薄。

    烧开油锅,不断搅拌翻炒,火不过急,也不过缓。

    大约三成熟加入一定量的姜末,去腥,翻炒,后加入适量的盐。

    当肉为六成熟时加陈醋,翻炒,七成熟时加入酱油,花椒等调味品,九成熟时,快出锅时加入适量食茱萸,搅拌,微炖一会。

    洛清清让周嬷嬷帮自己控制火候。炒臊子的火不能太猛,太旺则肉可能炒老了或炒焦了,食茱萸烤糊了影响汤的色泽。

    火候不够,肉不熟,肉的腥味去不尽,而辣味又渗的太深。只有火候控制住,肉鲜、嫩、辣,而油鲜红光亮而不是很辣。

    这是肉臊子的最基本做法。

    配菜洛清清选用刚刚采到的新鲜木耳,切碎。

    豆腐,切薄片,入热清油,煎至蛋黄色,出锅,切成细小菱形状。

    鸡蛋,煎成蛋皮,切小菱形片。

    黄花菜用温水泡开,切成约15厘米。

    蒜苗洗净,晾干,切成细小片,留用漂菜。

    底菜则用胡萝卜,切为细小的末状。

    在肉臊子刚出锅时,洛清清留出一部分臊子和着胡萝卜直接翻炒。

    做臊子面选用铁锅最好,但洛清清发现这个时代竟然没有铁锅,只能用铜锅。

    臊子炒好,洛清清先把不好熟的香菇放入锅中煮熟,然后放入肉臊子,让水沸腾。再将准备的木耳、鸡蛋、黄花菜、底菜入锅,旺火滚沸后文火热之,加漂菜。

    然后放入面条到锅中煮熟,流放的路上面要煮的筋道一些才禁得住饿,所以洛清清没有煮得太软,差不多就出锅。

    将热汤浇到刚出锅的面上即成一碗汤滑味鲜、香美可口的臊子面。

    这臊子面色正,红、鲜、亮。

    汤味酸、辣、鲜非常开胃。

    洛清清给大胡子和胡疤脸一组的解差每人送了一碗,这些解差吃的舌头都要咬掉了。

    解差们感叹流放路上吃的东西才叫真正美味,真特么是活见鬼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吃过京都大酒楼的东西。

    京都的大酒楼的菜品虽然昂贵,但他们身为官差,偶尔还是会去打牙祭,可是哪怕京都大酒楼做出的东西,跟洛清清做的一对比,也只能叫做猪狗食啊!

    这些解差差点泪流满面。

    他们甚至有点不想结束这次任务了。

    以前押送犯人,哪次不是风餐露宿,啃着能硌掉牙,干的像沙子的干粮就着冷水,赶不到驿站就天为被地为枕,妥妥的苦差事。

    可这一回呢?

    喝着京都也买不到的好酒,一路上荤腥不断,吃着从没见过的美食,他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押送流犯的犯人。

    说是游山玩水,享受生活还差不多。

    秦家人和大胡子、胡疤脸一组的解差们吃得满足,其他犯人就惨了。

    闻着洛清清炒臊子的香味,口水流都快把衣服淋湿了。

    这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简直就是煎熬。

    可是洛清清刚刚发现了薏米,让他们有粮食吃的不至于饿死,说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再加上洛清清这一路的凶悍表现,还有大胡子和胡疤脸这些官差护着,没人敢不长眼的来找茬。

    就是陈家与苏家也只是私下嘀咕,但主事人各自约束了族人,不敢让他们多话。

    洛清清在帐篷里铺了两层厚厚的褥子,各人都用裘皮披风做被子,洛一和秦云峰守夜。

    邢叔进了山里几趟,早早准备了足够多的柴火,帐篷外的火堆烧的又大又旺。

    洛清清还是不放心,拿出两个炭盆,在帐篷里又拢了两盆炭火。

    炭盆里烧的是上好的银霜炭,无烟无味,秦家人的生活不像在流放,倒像是外出旅游度假。

    几个差头挤住一间在帐篷里,胡疤脸一组的解差轮流到帐篷里休息。

    其他解差都羡慕地看着胡疤脸一组的解差。

    他们不止有好吃的好喝的,就连住的也比他们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怎么没把秦家人分在他们一组呢?

    这样享福的就是他们了。

    这胡疤脸人长得又丑又凶,运气咋这么好?

    冬日野外的山风冷冽刺骨,就像刀子刮在身上一般,火堆被大风吹得明明灭灭,几乎感觉不到暖意。

    这让在只能在野外露宿的解差越发羡慕胡疤脸一组。

    有马车的人家,只有主家的几个人在马车中过夜,大部分的人都睡在火堆旁。

    夜色渐深,风寒露重,很多人都被冻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秦泽煜摸着帐篷的防风布心中又惊又喜,又担忧又气恼。

    这布看似麻布,其实仔细一摸,与麻布完全不同。

    外面寒风凌冽,呜呜作响,可是帐篷内却温暖如春,几乎透不进半丝寒意。

    秦泽煜在京都长大,又是定北侯的世子,大虞朝的顶级豪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他从没听说过,有哪种布能有这么好的防风效果。

    半夜,忽然下起了小雨,让秦泽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布绝不是大虞朝的东西。

    小雨淅淅沥沥下来近一个时辰,可是帐篷内硬是没有落入半滴雨水,普通的麻布能有这功能?

    秦泽煜皱起了眉头。

    帐篷外轻响一声,秦泽煜立刻警觉起来,“谁?”

    “世子,是属下。”

    “进来。”

    两个暗卫一身黑衣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比叫花子都不如,脸上满是血迹,身上多处受伤,其中一个暗卫的右手无力的低垂着。

    “属下罪该万死,让世子身处险境。”俩人跪下请罪。

    “你们被人引开了?”

    俩人的头垂得更低,不敢答话。

    秦泽煜道:“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当日,有十余个刺客想要进入山洞,属下想着把他们引走世子就安全了,想不到却让世子身陷险境,属下罪该万死,请世子责罚。”

    两个暗卫又直挺挺地跪下,羞愧地说。

    秦泽煜道:“你们不用自责,对方有备而来,会先把你们引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两个暗卫越发羞愧,身为暗卫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主子的安危,他们竟然主动离开主子,让主子身处险境,这是他们的耻辱。

    秦泽煜道:“以后遇事多动脑子,将功补过。”

    “是,谢世子。世子,我们探听到一个消息,光禄寺卿唐诚奉旨南巡,太医院范太医随行,不日将抵达邕州,恐将对世子不利。”

    秦泽煜道:“我不死,那些人是不会放心,这是探听虚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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