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身为子女,难道不该尽孝吗?"单一雄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仿佛要将空气都凝固住。
单威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回应道:"父亲,您这样让我真的无言以对。小妹她一心只想嫁给秦公子,我也没有办法。"
单一雄提起自己的女儿,也是一阵头疼。
原本他打算在军中的副将里为她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婿,谁曾想她非要坚持先回京城一趟,说什么也舍不得离开他们。
"那你就去好好替小妹说亲啊。"单一雄说道。
单威对自家妹子的性格也是颇为嫌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秦公子家中已有贤妻,而且他根本就看不上小妹。"
单一雄一听这话,虎目一瞪:"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还嫌弃起你小妹来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起父亲和母亲常说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如小妹。"单威淡淡地说道。
"混账!"单一雄怒喝一声,"你作为儿子,怎么能说你母亲的不是?"
他话音刚落,便有小厮来报,说秦泽煜已经到了。
单一雄忙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快将我们单家的恩公请进来。"
说完又瞪了单威一眼,"不准说你母亲的不是,只能是你这个儿子没做好。"
单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看是父亲这个当夫君的没有做好。"
话音未落,便挨了单一雄一脚。
单一雄孔武有力,虽然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但那一身力气却丝毫不减当年。
他一脚将单威踹飞了出去,正好向着秦泽煜的方向。
秦泽煜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道身影朝自己飞来。
他忙伸手用内功将单威接住并放了下来。
单威此时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对着秦泽煜行了个礼:"多谢恩公再次出手相救。"
单一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无语。
这点力气就被踹飞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自己生的这到底是儿子还是虫子?
他抬头看向秦泽煜,只见对方身形清瘦、容貌出众,却又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贵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单一雄心中的警惕意味更浓了些,但表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和热情。
"你就是救了我家人的秦公子?"
单一雄激动地上前问道。
秦泽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戒备。
他知道,这场会面并不会那么简单。
他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愣怔,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所惊扰。
“单将军。”秦泽煜微微抱拳,以示敬意。
单一雄见状,又抬起脚踹向单威,但这次他明显收敛了力度,生怕儿子飞出去。
毕竟,自家的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道歉。”单一雄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单威被踹得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他面对秦泽煜,低下头作揖,满脸愧疚地说道:“秦爷,这次是我对不起。我不该将你们牵扯进来,非要与你们同行,还让舍妹惊扰了你们。”
单威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他只是想让家人活下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切的根源,或许还要追溯到单薇薇身上。
说到底,还是他心太软,如果一开始就看紧了她,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单一雄看向秦泽煜的眼神中充满了平静和一丝感激。
他缓缓说道:“秦公子,此事因我单家而起,我必然会派人护送秦公子平安回去。不知你们在西北所为何事?”
秦泽煜轻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回答道:“不用劳烦常将军了,我们前来有些私事要处理,不方便麻烦你们。”
说话间,秦泽煜轻轻抚摸着挂在腰封上的荷包。
荷包上的花纹虽然丑陋,但他却倍加珍惜。
这显然是他心爱之人送给他的礼物。
单一雄淡淡地看了一眼秦泽煜身上的云纹圆珏,又移开了目光,落在了他的荷包上。
他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这位秦公子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而且这份感情还如此深厚。
单一雄并没有让秦泽煜离开的意思。
他反而百般邀请秦泽煜留下住宿,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又踹了单威两脚,并在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他的举动虽然粗鲁,但却透露出对秦泽煜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几乎要将单威捶得内伤,单威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一路逃命的功夫,否则很快就要被这蛮不讲理的武夫老爹给终结了。
单一雄,身材魁梧,声如洪钟,此刻正对着秦泽煜说道:“秦公子,单威这条命,是你救下的。”
“虽然到了西北,一切看似平安,但也不能让恩公你住在客栈。”
他眉头一皱,继续说道,“若让外人知道我们单府如此对待恩人,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秦泽煜却并未轻易被单一雄的话所打动,他打量着这位能在军中镇压众人,让边境敌人闻风丧胆的汉子,心中明白,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单大将军,我来西北是为了私事,无意与你们纠缠,还是不住在单府为好。”
他淡淡地说道,“至于救命之恩,往后就别再提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回报。”
“只要你们单府别再纠缠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明显的厌烦和讥讽。
单一雄闻言,脸色微红,心中不禁疑惑:这少年究竟为何如此排斥单府?
单薇薇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将单府视为洪水猛兽?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命单威这辈子都上阵杀敌,以报秦公子的救命之恩。”
秦泽煜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单威揉着脑袋,忙跟了上去:“秦爷,别走!”
“我上阵杀敌跟报恩并不冲突,赶走胡夷是我毕生所愿,岂能成了报答恩人?”单威急切地说道。
然而秦泽煜却并未理会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地二和天二两人紧随其后,留下单威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此时,单威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忍不住跺了一脚,叹道:“父亲,寻常人面对救命恩人,也不是我们这种态度啊。”
“第一次过后,我就该明白,这位秦公子并非寻常人。”他喃喃自语,心中对秦泽煜的敬佩和感激之情愈发深厚。
“秦公子等人已然离去,是我与余氏却是有意寻去,实乃我等无力抵挡那三波刺客的凌厉攻势。“
‘’三波人?究竟还有何方神圣?”单一雄疑惑地问道。
单威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他递过一封从刺客手中夺下却未及焚烧的密信。
单一雄接过信笺,上面绘制着一个图案,这图案单一雄熟悉至极,却是那刚刚离去的秦泽煜所不知晓的秘密。
单一雄长叹一声,望向儿子单威。“威儿,大虞的风云变幻莫测,边境两国更是虎视眈眈。我身为镇守边关的将领,自然需得万分谨慎。”
单威理解单一雄的担忧,他急忙为秦泽煜辩解道:“父亲,秦公子并无意卷入此事,是我利用他对小宝的喜爱,才设下计策让他与我们同行。若他真存恶意,直接绑了我们岂不更为便捷?”
“秦公子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于行此小人之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秦泽煜的赞赏。
单一雄听得此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用了什么计策?”
单一雄暗想,以儿子的才智,能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只怕早已被秦泽煜看穿了吧。
“父亲多虑了。”单威回答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过是试探他一番。”
单一雄揉了揉满是茧子的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大虞即将陷入内乱,边境的试探和小的交战也日渐增多,我总觉得不安宁。”
“你可曾听说过秦泽煜这个名字?”单一雄问道。
单威神色一紧,回答道:“不曾听闻,他必定是我们大虞的人,或许是某个没落的世家子弟吧?”
他长期驻守西北,对于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并不了解。
“我记得秦泽煜的相貌与先太子颇为相似。”单一雄沉思道。
单一雄虽未曾见过秦泽煜,但几年前回京述职时曾见过先太子一面,那一面深深地印在了单一雄的心中。
单一雄记得家中有一幅画像,是祖父留下的,画中人长得与当时的先太子和方才的秦泽煜极为相似。
单一雄吩咐手下前去探明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西北之地,究竟有何事能引得他们远道而来?
单一雄说罢,向一旁的副将投去一个眼神。
副将心领神会,随即转身离去。单威此刻心中满是惊愕,他回想起秦泽煜身上那股难以忽视的高贵气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他将自己所观察到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单一雄。
单一雄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记得,当年的先皇后,曾是他父亲口中的传奇人物,只是他自己却未曾有幸得见。
“只要他们不涉及他国之事,我们自不会怠慢这位恩人。”
单一雄心中最担忧的,便是秦泽煜与境外势力有所勾结。
在他心中,无论谁成为皇帝,手持圆珏之人必须忠诚于这片土地。
单一雄步入书房,轻轻推开密室的门,步入其中。
他对着密室中悬挂的画像恭敬地拜了拜,随后转动画像旁的花瓶。
一阵轻微的咯吱声响起,画像后方的两块砖头缓缓移开,露出一块古朴的玉牌。
玉牌上花纹繁复,中间却有一块缺失。
“威儿,这块玉牌我交给你。日后若有手持圆珏之人前来,只要他不是国家的叛徒,无论他是否为皇帝,你都需全力支持他。”
单一雄郑重地将玉牌交给单威。
“是,父亲。我必铭记在心。”
单威接过玉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块玉牌自你爷爷手中传下,我离世之时再传给你。”
单一雄继续说道,“将来,你再将它传给小宝。这是我们全家人对她的承诺。”
想到这些,单一雄轻轻抚摸着玉牌,然后将其放回盒子中,将密室恢复原状。
他再次看向画像,眼中充满敬意,随后才缓缓离开密室。
而此刻的秦泽煜,正悠闲地坐在客西北栈的院子里泡茶品茗。
天二站在一旁,忍不住嘟哝道:“主子,那个单大将军明显是……”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秦泽煜打断了天二的话,“他镇守西北,自然比常人更加谨慎。这才是他作为大将军应有的作风。”
秦泽煜的语气中并无丝毫不满,反而透着一股理解与欣赏。
“但是,你一到场,他们便以虚假的热情,敷衍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仿佛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天二道。
秦泽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敏锐地捕捉到单一雄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的圆珏上稍作停留。
这正是他想要的,只要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就足够了。
“你们暗中去打探一下玉髓山的消息。”秦泽煜低声吩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意,显然是想通过此事进一步吸引单一雄的注意。
地二立刻抱拳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
秦泽煜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端起一杯茶,那是雪顶含翠,茶香冷冽,仿佛能洗涤人心。
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对洛清清的思念。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是否又长高了些?
想起当初洛清清迈着小短腿,在人群中穿梭的模样,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世间的女子,又有谁能比得上他的清清呢?
就在这时,地二回来禀报,“主子,西凉似乎想学八百多年前的大秦,当年容家取得胜利后,改国号为秦,并统一了整片大陆。”
秦泽煜闻言冷笑一声,“可惜啊,东方老贼不是容修皇帝。”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难怪北凉和西凉都派人刺杀单威,原来是想染指大虞的土地。”
地二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属下还探听到,西北的军队里抓了几个细作,最近西北的村落也遭到了袭击。那些西凉人向来残忍,将靠近他们的村落屠杀殆尽,还把逃跑的村民放火烧死了。”
秦泽煜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烁着怒火,“那些细作是如何处理的?”
“单一雄大将军将细作带到军前,命人剥了他们的皮。”地二回答道。
秦泽煜点了点头,“单一雄的做法很好,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
他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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