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漪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她紧握着双手,心中默念:“阿爹,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若您有个万一,我和阿娘该如何是好?

    我恐怕会步上洛清清的后尘,重蹈她的覆辙。”

    洛清漪的思绪飘远,她想起了洛清清那绝美的容颜和横溢的才华,那是她一直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洛清清,那个比她更受命运眷顾的女子,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无法逾越的阴影。

    “呜……呜呜……”洛清漪的哭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然而徐氏却无暇顾及她,她正忙着指挥下人,搀扶着洛安和前往县衙后衙。

    洛清漪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洛清清正静静地坐在桌前,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方王妃特意交给她的,说是离京时母妃的嘱托。

    洛清清轻轻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件珍贵的首饰和玉器,每一件都散发着崔贵嫔对四皇子的深深爱意。

    方王妃看着洛清清手中的锦盒,叹了口气道:“清清,洛清漪过门后,王爷就从未碰过她。她应该也是瞧不上我们家王爷的。

    这次来岭南,她更是天天哭闹不休。

    我实在是不耐烦哄她,就命人将她捆了,拿帕子塞了嘴,一路从京城运到了这里。

    得知洛清漪的父母恰巧居于此地,我吩咐手下,将洛清漪以及她所有的嫁妆,一并送回了她的娘家。

    洛清清听闻此消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咳了几声,仿佛在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洛清漪,那个曾经心高气傲的女子,为了不被流放岭南,甘愿放下身段,成为他人的侧室。

    如今还、还被退货了?

    没想到洛清漪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真是大快人心。

    她想了想,决定去找秦泽煜分享八卦。

    而在书房,秦泽煜的眼中,刚刚还闪烁着被那位“蠢叔叔”激起的无奈与烦躁,然而,当洛清清的倩影轻轻步入他的视线时,他的情绪仿佛被一阵春风拂过,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洛清清微微侧目,瞥见了秦泽煜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她问道:“方才,是四皇子来过?”

    洛清清知道,若非那位四皇子殿下的出现,自家世子爷又怎会露出这般既无语又无奈的复杂神情。

    秦泽煜听到洛清清提及“蠢叔叔”,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仿佛一团被压抑的火焰,瞬间冲破了束缚,熊熊燃烧起来。

    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别提那蠢货!”

    愤怒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四皇子无尽的鄙夷与不满。

    洛清清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哦?他说了什么?”

    秦泽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居然说,自家王妃想练兵,听闻我们秦府有高明的练兵之法,便想学一学。”

    洛清清微微扬起眉梢,这番话,乍听之下并无不妥。

    她心中早已盘算着,将四皇子纳入秦泽煜的麾下,作为他的一股助力。

    而方王妃,乃至京城的崔贵嫔,皆有意促成四皇子与秦泽煜的和解,让这叔侄二人真正走到一起。

    两大府邸之间,此刻正处于微妙的友好试探之中。

    洛清清坚信那个赌约,自己一定能赢,那么四皇子一定会成为秦泽煜的头号马仔。

    四舍五入,四皇子已算是半个自己人了。

    对于“自己人”,洛清清向来慷慨大方。

    她的练兵之法,虽然蕴含深意,但操作简单。

    新兵只需跟随操练三月,便能掌握其要领。

    至于能否领悟其中的精髓,四皇子或许有所欠缺,但方王妃却不同。

    洛清清在方王妃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共鸣,不是因为她也是穿越而来,而是因为方王妃的独立与强大。

    她是大女主的典范,而非依附于男人的小女子。

    且方王妃出身将门,自幼在军营长大,对于练兵之道自然有着独到的见解与认知。

    洛清清相信,方王妃定能从她的练兵之法中,窥探到“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的真谛。

    既然这练兵之法无法永远保密,洛清清便决定将其作为一种人情,赠予方王妃。

    秦泽煜并非小气之人,他应该不会因此与四皇子产生嫌隙才是。

    看着洛清清面露困惑,秦泽煜以一副责备的口吻说道:“你听听他说的这话,‘王妃想练兵’!

    身为岭南王,堂堂七尺男儿,竟事事依赖方氏一个女人。”

    洛清清听后,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她心中暗道:“阿煜你莫不是忘了,去年秦府扩军,从招募到训练,不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吗?”

    秦泽煜看出洛清清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我们那时的情况不同。

    当时我们初到南疆,人生地不熟,还有许知州和岭南豪族的制约。

    我不得不隐藏实力,甚至装疯卖傻,以避人耳目。”

    “而四皇子,他无需面对这些困境,还有我这个‘好侄儿’在背后支持。

    天时地利人和,他几乎占尽,却仍无法自立,还要依赖一个女人。”

    秦泽煜越说越气。

    洛清清听后,心中明了。

    秦泽煜并非看不起女人,而是对四皇子的无能感到失望。

    洛清清并未继续与秦泽煜深入探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话题。

    她道:“阿煜所言极是,我们与四皇子他们,终究是不同的道路。”

    她微微颔首,补充道:“因此,我们的经验,或许并不适用于四皇子。”

    洛清清提及那打赌之事:“关于我和四皇子打赌,你并未责怪我擅自决定吧?”

    秦泽煜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为何要怪你?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秦泽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况且,即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四皇子也未必敢真的来讨要那赌注。”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些年,四皇子的所作所为,我早已看不过眼。若有机会整治他,我自然不会手软。”

    洛清清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阿煜,你也说了,我们是晚辈,怎能与长辈耍赖?”

    她深知秦泽煜此言,虽带有几分赌气,但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因那赌注而遭受损失。

    秦泽煜自然明白洛清清的心思,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深知洛清清手中的秘方价值连城,即便她不说出具体是哪一个,他也深信不疑。

    毕竟,洛清清口中的“日进斗金”,已足以说明那秘方的珍贵。

    这珍贵的秘诀,就这样轻易地落入四皇子秦泽煜的手中,他内心确实感到一丝不舍。

    回想当初,洛清清所献的马蹄铁,不仅助他自单一雄手中换得千匹骏马与辽阔马场,更彰显了她非凡的智慧与眼光。

    提及西北马场,洛清清眼中也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阿煜,西北的骏马何时能抵达?”

    她轻声问道。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金秋时节,冬日的脚步已悄然临近。

    岭南的气候湿热,正是蛇虫鼠蚁的乐园。

    秦泽煜一直筹划着攻取罗州,但夏日的酷热与丛林中的瘴气,始终是他心中的顾虑。

    有了去年的经验,他与洛清清一致认为,冬季才是最佳的行动时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现在对于洛清清而言,粮食的储备并非问题。

    她试种的水稻,已成熟收割,不仅积累了大量粮食,更让庄上的农夫们积累了丰富的种植经验。

    他们按照洛清清的要求,精心挑选优质苗株进行驯化,以期未来能有更好的收成。

    洛清清的养殖场也步入正轨,兔肉、猪肉、羊肉等肉类已实现产业化生产,足以满足秦府数万大军的日常需求。

    至于盐,经过三个月的晾晒,秦泽煜手中已囤积了海量的海盐。

    除了自给自足外,还有大量剩余可供外销。

    糖铺的生意虽不能长久,但盐的买卖却能持续不断。

    对此,秦泽煜信心满满。

    他已命钱伯良打通多条盐路,海盐源源不断地运出,铜钱也源源不断地流入。

    如今的秦府,可谓应有尽有。

    战马、精铁等物资也都有了稳定的来源。

    秦泽煜与洛清清共同制定了“冬季攻势”的计划。

    从格斯山脉中驯化的那批战马,他们建立一个骑兵银行。

    只待战马从西北运来,骑兵营扩充为骑兵军团之日,便是他们行动之时。

    因此,洛清清对那批战马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秦泽煜收到了云峰的来信,信中提及云峰将在半个月后带着战马归来。

    战马之事对秦泽煜而言至关重要,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派遣了秦云峰去处理。

    洛清清听闻此消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欣喜。

    那上千匹战马以及后续的补给,都是她以马蹄铁为筹码换来的。

    “清清,你真的打算在海上建桥吗?”

    秦泽煜的询问中充满了信任,他用的是“打算”,而非质疑其可能性的“能否”。

    这种信任,源于他对洛清清能力的深信不疑。

    若换作他人,声称能在海上建桥,秦泽煜定会嗤之以鼻。

    但洛清清不同,她的话,他深信不疑。

    即使她说要修建登天的天梯,秦泽煜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是的,宝顶新城必须与合县新城相连。我们的府邸,不能距离内陆太远。”

    洛清清解释道。

    早在选定宝顶镇作为秦府驻地时,她就已深思熟虑过地形。

    站在宝顶镇的小尖角处,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几里外的青云县县城。

    那时,她心中便萌生了在两地之间建桥的念头,以缩短宝顶镇与县城的距离。

    至于如何在没有水泥、混凝土的古代修建一座抗海水腐蚀的跨海大桥,洛清清表示这并非难事。

    智慧熟知各种冷知识,即使没有现代材料,也能成功建桥。

    她取出一张白纸,开始勾画自己的设计图,并详细解释了建桥的关键所在。

    “生蚝?”秦泽煜听到这个答案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疑惑地问道:“清清,生蚝不是食物吗?它的壳虽然坚硬,但怎能当石头用呢?”

    洛清清的答案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生蚝并非作为石头使用,而是要精心养护在桥基之上。”

    洛清清解释道,“生蚝依附礁石生长,会分泌一种特殊的粘液,将自己与礁石紧密连接。”

    她继续阐述,“这种粘液让桥基变得异常坚固,即使长年累月地经受海水的冲刷和腐蚀,也依旧完好无损。”

    洛清清进一步描绘,“随着生蚝的繁殖和成长,桥基外层被生蚝壳覆盖,使其更加坚硬。”

    洛清清看向秦泽煜,“你若心存疑虑,我们可一同前往海边,亲眼见证。”

    洛清清,曾亲手挖掘生蚝,深知其艰辛。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去海边!”秦泽煜被洛清清的描述所吸引,心中涌起一丝向往。

    他意识到,忙碌之余,与清清一同漫步海边,享受海风与海鲜,也是极好的放松方式。

    这段时间,洛清清忙于粮食的收割,而秦泽煜则忙于军营事务、招兵、练兵以及与西北的商谈。

    尽管两人同住一府,却鲜少有机会见面。

    如今,新城已建,军营井然有序,秦泽煜决定与清清共度美好时光。

    然而,秦泽煜未曾料到,这难得的二人时光竟被两位不速之客打破。

    “清清,青云县的珍珠早已闻名遐迩,没想到这里的大海也如此清澈。”

    方王妃手持小桶和锄头,豪放地将裙摆扎起,露出裤管和小麦色的脚丫。

    洛清清虽装扮简约,却透露出世家女的气质与优雅,令方王妃羡慕不已。

    她望着洛清清,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女,哪怕在海边捡贝壳、挖生蚝,也显得如此高贵。

    她的独特气质,仿佛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令人难以忽视。

    “哦?你是指青云县的珍珠吗?”洛清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咦?她心中暗自嘀咕,自己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自从来到岭南,洛清清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建设和发展上,忙于种植、养殖,一心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大展拳脚。

    然而,在忙碌中,她却忽略了一个潜在的巨大商机——那就是青云县的珍珠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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