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煜尽管初登大宝,却在极短的时间内稳固了皇权。
他登基后的几个月里,不显山不露水,就把世家、勋贵们收拾了一波又一波。
那些旧势力依然存在,却在悄然被削弱着。
只这份心机和耐力,秦泽煜起码就是个合格线以上的君王。
他甚至比先帝强出一点——年轻!
才二十五岁啊。
曾经是世子,得位极正,还亲自练出来几万精兵。
坚持守孝,以退为进。
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们,都不能轻易拿捏。
如此心性,这般能耐,假以时日,他必定会超越先帝,成为一代明君!
面对这样一位帝王,秦三叔的心中满是畏惧,提到他双腿甚至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至今还记得,这位昔日的世子是如何的桀骜不驯、乖张暴戾。
当年为了替秦云峰出头,秦泽煜可没少找秦三叔的麻烦。
自他登基为帝后,似乎收敛了许多,不再那么暴虐。
但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三叔对此仍是心存畏惧。
再说洛清清,她的事迹对秦三叔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
不论是在流放途中以一己之力护住秦家,还是在南疆郡王府的“牝鸡司晨”,乃至如今的“清退宫人”,每一件事都彰显了她的强悍本性。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一个妇人,居然拥有私兵——娘子军,足足三千人,足以匹敌一个一品亲王的王府亲卫。
“不愧是秦泽煜的妻子,跟他一样都不是好惹的!”宗室、勋贵和朝臣们在私下里没少这样感叹。
听到圣人和皇后娘娘有意为秦云峰做媒,秦三叔不敢再说什么,僵硬地挤出几丝笑容,嘿嘿几声,便含糊其辞地将此事搪塞了过去。
将这位便宜三叔送出侯府,望着那肥硕的身影渐行渐远,秦云峰陷入了沉思。
必须尽快将婚事定下来,不仅是自己的,还有秦梦瑶的。
当初秦家满门被流放,秦梦瑶也跟随去了南疆。
那时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今三四年过去,她的婚事也因此被耽搁了下来。
“梦瑶都快十八岁了,必须尽快给她找个好人家!”秦云峰心中暗自焦急。
陈雯秀只知道吃斋念佛,对家事漠不关心,三叔三婶又心怀不轨,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
要找个时间进宫一趟,求皇后娘娘帮忙。
在他心中,洛清清早已是秦家的女主人,如今自己遇到困难,自然要找她做主。
然而,对不起!暂时没空!
洛清清还真不是推脱,她是真的忙!
新年将至,而这个年,对于秦泽煜夫妇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秦泽煜登基已经有几个月了,但现在所用的年号还是先帝的“元德”。
想要启用新帝的年号,就要等正旦那一天。
朝堂上早已开始讨论新的年号,秦泽煜也私下与洛清清商议了几个备选项。
如无意外,这几天就会尘埃落定。
除了新年号,还有皇后的册封礼在等着洛清清。
作为当事人,为了正旦那天的册礼,她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忙碌起来。
后宫六局二十四司的各项事务,也都在年底开始汇总,这些都需要洛清清来负责。
再加上封后大典的筹备,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连陪小殿下玩耍的时间都被大大压缩。
往往只能匆匆见上一面,抱一抱、亲一亲,便又投身到繁忙的事务之中。
尽管秦泽煜已经帮忙分担了一部分工作,如礼服、凤冠等事宜,但很多事情洛清清仍需亲力亲为。
按照大虞的礼制,皇后的礼服有六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襢衣、褖衣,其中以翟鸟为饰的袆衣最为尊贵。
封后大典上,洛清清要穿的正是这深色的袆衣。
然而,袆衣并非简单的一件衣裳,而是一套繁琐的服饰,层层叠叠,做工繁琐,样式也极为考究。
仅是最外面的深青色袍服,就要绣满翚雉的花纹。
从秦泽煜登基到洛清清进京,足足半年的时间里,尚衣局的十几个顶级绣娘废寝忘食地忙碌着,才终于完成了这套精美的礼服。
除了礼服,还有十二花树的凤冠。
这十二花树并非只有十二只珠花,而是大小花钗各十二支,加起来共有二十四株。
此外,还有皇后佩绶。古代讲究夫妻一体,因此皇后佩绶的规制与皇帝相同,都是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
还有鞋履等配饰,都需要精心准备。
从头到脚,整套的装备下来,绣娘和将作监的工匠们,都快忙疯了。
洛清清也要跟着忙。
一次次的试穿、修改,都只能算是小意思。
陀螺一样地转了一个多月,礼服、凤冠等总算准备得差不多。
然后,就是等待正式的册封礼。
按照正常的流程,应该是由皇帝下旨,钦天监选定黄道吉日。
然后再由礼部的官员捧着圣旨前往天地神庙、奉先殿等处焚香祷告,这是上报天庭,启禀祖宗之意。
皇后这边呢,需要提前斋戒三日,身着全套礼服,在中宫恭迎册封圣旨。
待宣读完圣旨,皇后领旨谢恩,册封礼就算是完成了。
秦泽煜却不太同意。
第一,封后大典的日期,他没有让钦天监选什么良辰吉日。
秦泽煜直接圈定了正旦大朝会。
在古代,正旦就是新年的第一天,是为“元旦”。
每年这一天,皇帝都会举行大朝会。
这是一年中非常重要、非常正式的大日子。
秦泽煜却坚持在这一天,将他的妻子正大光明地从正殿迎进来。
没错,迎接进来。
这是秦泽煜第二个违反规矩的要求。
他没有任由洛清清在中宫等待,而是让礼部官员,将洛清清迎接到正殿。
洛清清将会经过皇帝专用的御道,一步步走进皇宫。
“清清,朕说过,当年欠你一个婚礼!”
秦泽煜曾经这般对洛清清解释,“这一次,朕就要让你从正门踏进正殿。”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明媒正娶”吧。
当初,洛清清是替嫁入定北侯府的。
秦泽煜呢,被定罪,被流放,没有司仪主持,更没有向父母、天地跪拜。
没有宾客观礼, 成婚后,也没有祭拜祖宗。
到现在洛清清的名讳,甚至都没有添加到傅氏皇族的玉碟上。
所以,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并非秦泽煜名正言顺的妻子。。
之前太皇太后会那般上蹿下跳地撺掇秦泽煜“停妻另娶”,洛清清的“名不正言不顺”也是一个原因。
秦泽煜早就觉得亏欠洛清清。
回京后,太皇太后的一番折腾,让秦泽煜愈发觉得:朕必须做些什么!
否则,以后总有人会拿这事嘲讽,甚至是羞辱清清!
清清,是他的妻,是唯一一个与他生死相许的人儿。
他要她享受无上的尊荣,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最尊贵的女子。
所以,哪怕满朝文武都质疑,都反对,秦泽煜也坚持在正旦这一天、让洛清清从正门进入正殿!
他甚至还给洛清清准备了一份惊喜。
……
时间很快就进入到了年底。
秦云峰到底没有赶上年底的结婚潮。
不过,洛清清忙里抽闲见了秦云峰一面,并表示,定会给秦梦瑶找个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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