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下旨处死霍云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都城,百姓们忿忿不平,直言陛下不公。
赵佑兴听到消息,直奔监察司后院的湖心木屋,可小船久久不来,意味着督公不愿见他。
“督公!”赵佑兴在岸边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冬日的寒风以及湖水波澜的声音。
赵佑兴等不到督公垂怜,只好转身回府,去求他的父亲。
赵佑兴的父亲赵正年如今是户部尚书,在朝中有一定威望,赵佑兴从小独立且有主见,不曾求过他的父亲。
他回家的时候,赵正年在书房里练字,父子俩有七八分相像,赵正年身形板正,透着一股文人的书卷气。
对于霍云卿的事,赵正年倒是想帮一把,可他也无能为力。
“兴儿,为父何尝不想保住霍将军唯一的女儿,但是陛下圣旨已下,此事没有转圜余地了。”
赵佑兴跪倒在地,拽着父亲的衣衫,眼眶通红的说:“爹,一定有办法的,您再想想,倘若群臣谏言呢?能否让陛下收回成命?”
赵正年长叹一声,伸手将他扶起:“兴儿,你还不明白吗?陛下要的不是霍云卿的命,而是意在打压霍氏。”
赵佑兴心头一颤,眼底布满绝望,倘若陛下只是一时气愤,霍云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陛下有意打压霍氏,那她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可他不明白。
“爹,霍家为大庆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且素来忠心耿耿,陛下为何要打压他们?”
赵正年叹了口气:“自古帝王生性多疑,霍家手握雄狮百万,且霍将军膝下三个儿子都是大庆猛将,霍家太耀眼了,耀眼到可与皇家争辉,你叫陛下如何安心。”
赵佑兴握紧双拳,忿忿道:“所以就要牺牲霍姑娘吗?霍姑娘行侠仗义,敢作敢为,这般女中豪杰,活该死于皇权之下吗?爹!儿子敢问天理何在啊!”
“陛下就是大庆的天,陛下说的话便是天理,兴儿,为父不管你是对霍家女有敬佩之意,还是对她存有非分之想,为父都要提醒你一句,她的姓氏,注定她只有两种结局,要么红颜薄命,要么嫁入皇家,成为大庆最尊贵的女子。”
赵佑兴内心绝望,喃喃自语:“可她如今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
赵正年拍了拍赵佑兴的肩膀,惋惜的叹了口气。
赵佑兴浑浑噩噩的走出家门,他站在台阶上,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孟莹安也在跟她父亲求情。
“爹,您救救云卿吧,云卿那么好,陛下怎么能处死她呢?难道许鸿阳不该死吗?他恶事做尽,那样的人凭什么要云卿偿命?”
孟鸣舟坐在书案后,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书籍,他抽空抬眸扫了孟莹安一眼,很快又专注于书籍。
孟莹安大步上前,一把抽走了他的书,急道:“爹,您倒是帮女儿想想办法呀!”
“想什么办法?”孟鸣舟看向自家女儿,淡漠道:“霍家都没替霍云卿求情,你要为父如何?”
“怎么可能!”孟莹安一脸不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朝堂之上只有霍家老三霍怀宁为他妹妹求情了,霍家老大老二一句话没说,霍将军更是主动让陛下处死霍云卿。”
孟莹安震惊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霍云卿没有活路了,你爹我帮不了她,也帮不了你。”
孟莹安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哭了起来:“霍家明明那般宠爱云卿,原来都是假的,女儿家的命就一文不值吗?他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孟鸣舟啧了一声:“你懂什么……”
“女儿是不懂,女儿只知道血浓于水,他们既然是一家人,就该患难与共,竭尽全力的保住她,还堂堂霍家呢,简直笑话!”
孟鸣舟不悦皱眉:“莹安,慎言!”
“我就不!”孟莹安倔脾气上来了,哭道:“你们都不救她,那我来救,我去求陛下饶她一命,倘若陛下不肯,我……我就劫法场!”
孟鸣舟闻言拍案而起,怒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孟莹安被吓得浑身一颤,但她依旧倔强的说:“我不是胡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就你?还劫法场?”孟鸣舟都快被气笑了,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真不怕人笑掉大牙?
“什么就我?我没打算一个人去,爹您借我些人手。”孟莹安说得理直气壮。
孟鸣舟好笑的看着她:“丞相府就这么些护卫,你要全带走,为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劫得动法场!”
“我不要府里的护卫。”孟莹安心直口快:“我知道爹在福安城养了不少高手,那些人借女儿用一用可好?”
福安城是距离京都最近的一座城池,近到什么程度,快马加鞭小半日便到了。
孟莹安一脸天真烂漫,可当孟鸣舟听完她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转而用一种令人惧怕的眼神看着她。
“爹,您,您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女儿?”孟莹安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她父亲看她的眼神,竟像是要杀了她!
孟鸣舟收敛神态,冷声质问:“你何时知晓此事?又是如何得知的?”
“女儿,大概是上半年三月左右,爹总是出门,每每深夜才回家,女儿实在好奇您到底在忙什么,便跟在您身后,这才发现了他们。”孟莹安这会儿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坦白了。
其实她一直不懂父亲为什么要培养那么多高手,但她认为父亲定有他的理由,便没有追问,权当不知道。
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她是不会提起的。
孟鸣舟盯着她良久,确定她没有说谎的痕迹,这才沉着脸叮嘱她:“此事关系到咱们孟府几百口人的生死存亡,你必须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孟莹安连连点头,也没问缘由。
孟鸣舟看她还算顺从,脸色才有所缓和。
孟莹安小心翼翼的试探,“爹,那借人的事?”
“你想都别想!”孟鸣舟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朝外喊话:“来人啊,把姑娘带下去,没有本相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
孟莹安顿时急眼:“爹!您不能这样对我!女儿还要去劫法场,女儿要去救云卿啊!”
孟府的护卫刚进来就听到自家姑娘说要去劫法场,连忙将她带了下去,严严实实的关在房里,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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