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飞射而去,势如破竹,呼延浩达那双被横肉挤得变形的眼睛里倒映出箭矢的模样,他咬紧牙关,手中的鼓棒不断挥舞。

    在战场上,最忌讳的是两件事,一为战鼓骤停,二为主将身死,呼延浩达自信能避开要害,作为主将,他可以受伤,但不能让战鼓停下,偃旗息鼓若非战术便是大忌!

    可惜,他错了!

    呼延浩达能成为一军主将,定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如此他就不会因小失大。

    霍云卿算准了他宁愿受伤也不会停止战鼓,所以她的目标从来不是呼延浩达。

    当呼延浩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利箭击落了他手中的鼓棒,匈奴军的战鼓骤停。

    匈奴军瞬间乱了阵脚,而霍鹤川这边却是稳稳当当,战鼓震天响!

    呼延浩达不信邪,一定是飞凤那个女子运气太好,正好击落了他的鼓棒,那么远的距离,箭矢的方向会随着风速和环境而有所偏差,她怎么可能那么精准的算出箭矢到达的时候,他手中的鼓棒所处位置。

    巧合!是巧合!

    呼延浩达连忙弯腰捡起鼓棒,可当他起身的那一瞬间,霍云卿的第二箭袭来。

    常年身处战场的呼延浩达异常敏锐,当他感知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转头,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锋利的箭矢近在眼前,呼延浩达避不可避,本能的瞪大了眼睛。

    突然他眼前一黑,竟是他的另一名副将骑马而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利箭贯穿了副将的眉心,他高大的身躯从马背上跌落,满面痛苦的留下了两字遗言:“快撤!”

    战鼓已停,败局已定,此时不走,唯有一死。

    匈奴军以多打少,可战鼓一停,战局瞬息万变,大庆将士全面碾压,打得匈奴军阵型大乱,节节败退。

    霍云卿这两箭,直接改变了局面

    呼延浩达满眼不甘,握紧鼓棒敲打出撤退的信号,匈奴军如蒙大赦,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跑。

    大庆这边战鼓未停,但节奏有变,其余人都停滞不前,唯有齐扬带领的弓箭兵乘胜追击,以至匈奴军还在锐减兵力。

    匈奴军被霍云卿打怕了,这飞凤将军竟能立于马背之上射箭,且看她以脚缠绕缰绳,引导战马毫不费力,显然这一招对她来说游刃有余,此等实力,简直骇人听闻。

    齐扬今日也是大为震惊,都说他最擅长骑射,可见识过霍云卿的骑射后,他自愧不如。

    霍云卿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战术了得,排兵布阵的能力了得,近战了得,骑射了得,她还有什么惊喜是他没见识过的。

    ——

    匈奴军营,呼延浩达回到主营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翻矮桌,他发泄一般拽了拽自己凌乱的粗发,显得他更为狂躁狼狈。

    呼延浩达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的嘀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战术神人不曾告知,难道飞凤能破神人设下的局?不可能?这不可能!”

    匈奴军这次损失了两名副将,死伤更是高达上万,剩下的几名主将看呼延浩达如此,都是心烦气躁。

    难道他们要输给一名女子?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倘若真是如此,他们还有何颜面回家?

    “将军,我军损失严重,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是啊将军,万万想不到飞凤竟是个有本事的,她的骑射哪怕是霍万鸿手底下那个齐扬都比不过。”

    “飞凤确实棘手!”

    “棘手?你们这帮废物,她一个女子,能有多大本事?不过是走运罢了,来人,来人啊!”

    呼延浩达像是魔怔了,不听副将劝导,认定霍云卿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的自信来源于那位神人,呼延浩达命人送来笔墨纸砚,他要书信给神人,请神人助他一臂之力!

    呼延浩达手底下的副将都是暗暗叹息,他们都看得出来霍云卿是个不好对付的,可他们的主将非要自欺欺人,如此下去,此战恐怕悬了。

    几名副将面面相觑,都不敢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呼延浩达是王族亲贵,又是他们的主将,他们不敢违逆他的意志,要不然那名被砍去手指的副将便是他们的下场!

    相比匈奴军的颓废,霍云卿这边可谓是大获全胜,匈奴军折损上万不止,而他们折损的不到他们的一半。

    战场是残酷的,他们不指望一个都不少,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

    撤回军营后,霍云卿并未回到主营帐休息,而是来到伤兵营,探望受伤的将士。

    将士们看到霍云卿的时候都激动不已,这位霍家嫡女身为主将,却愿意和他们一起上战场,且打得是头阵,她的骑射很多人都看到了,眼下已经传遍整个军营。

    将士们都想问问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霍云卿问了军医几句,军医还在回话,齐扬就找了过来,问出了将士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将军,你快教教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能在马背上站得这么稳?”

    霍云卿随口反问:“很难吗?”

    齐扬张大了嘴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这很简单吗?你问问他们谁会?”

    伤兵营里的将士都很配合的摇了摇头,然后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霍云卿莞尔失笑,没再打马虎眼,认认真真的回话:“我从小在边疆长大,还没学会走路就跟着我阿父骑在马背上了,久而久之骑术自然比常人好一些,至于如何掌控战马,在我看来用脚和用手差不多,因为我们的战马是听从缰绳的指挥,学会用脚控制缰绳,就能控制战马。”

    齐扬会意,面露喜色的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把我手底下的兵全喊出来,让他们马上操练一番。”

    伤兵营里其中一名将士闻言立马朝他喊话:“齐将军,我还受着伤呢,您别忘了事后教教我啊!”

    霍云卿好笑不已,柔声叮嘱:“都给我好好养伤,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如今你们跟着我上战场,我有什么本事,能教的定然倾囊相授。”

    她话说完,出去找齐扬了。

    既然齐扬要练兵,那就先从他的骑兵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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