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逃犯竟也敢明目张胆出现在陛下面前!”
陆郢看到他出现惊了一瞬,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准备先发制人。
“陛下,此人即为那叛国贼林尚书的千金之子!此人逃窜在外十余年,如今如此嚣张直闯内殿,请陛下将此贼人拿下!”
陆初辞是冲破殿外守卫进来的。
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的侍卫,如今已经围在了殿外,等武皇一声发落就会马上将陆初辞拿下。
武皇脸色并不显得惊讶,反而是愈发有了兴致。
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表情,但手还是抬起来了,像是要下发拿下的指令。
侍卫做好了准备,朝陆初辞靠近。
“我看谁敢动我孩儿!”
殿内爆发出一声洪亮的声音,陆呈大步跨出就站到了陆初辞的身前。
武皇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哼笑一声:“陆将军,什么意思?”
陆呈呼哧喘着气,任谁在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孩子的时候,都会失态。
刚刚陆呈什么都没想,仅仅只是看到有人要对陆初辞不利,所以站了出来。
保护孩子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天性。
而恰巧是因为什么也没想,在面对武皇的疑问时,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武皇的脸色眼看着越来越差,陆呈站在陆初辞身前,即使说不出话,也没有退一步的想法。
陆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陛下。”
气氛即将降至冰点,一道少年声音打破了寂静。
陆初辞伸手拍了拍陆呈的肩膀,然后绕过他走了出来。
“陆将军并非是想偏袒我这个逃犯,只是想让您听我把话说完。”
武皇看了眼他:“朕凭何要听一个逃犯的话?”
陆初辞朝武皇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陛下天龙之躯,当有一颗怜善博爱的宽仁之心,我有冤不得不诉,还请陛下给一个机会!”
武皇摩挲着下巴。
这话相当于把他架在了高位,不让他诉冤情,岂不是让世人认为他不善?
若是寻常人,机会应当是必然要给的。
但陆初辞忽略了一点,坐在首位的是九五之尊,道德绑架不了他,反而会令他生厌。
且不说你如今是逃犯,就算是陛下真就没有怜善之心,直接把你打入天牢又能如何。
世人只会道武皇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如何敢说他一点不好?
陆郢在一旁听了,嘴角笑容加深。
小孩就是小孩。
武皇面色已经开始不愉,没了耐心。
陆呈看着陆初辞瘦弱的背影,终于在这个时候动了,匍匐跪在地下行礼,摘下官帽。
“陛下!”
武皇皱眉:“陆将军这又是为何?”
陆初辞也转头回去看他,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陆呈捧起官帽,再度弯下腰,大声喊。
“臣以这一身官服和一身功勋作保,请陛下听他一言!”
声音洪亮有力,环绕在大殿内。
余音散去,大殿内又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在等待武皇的回应。
“说吧。”
武皇终是发了话。
陆呈接替陆国公爷的将军之位,在边疆十多年,战功赫赫。
如今他都这样说了,就是武皇也不能不给他一分薄面。
陆郢脸色顿时一黑:“陛下,岂能听信这贼子谗言?”
陆初辞挑起眉朝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大伯看去。
“陆校尉何出此言啊,我还未开口,您就认定我这是谗言了?还是说你觉得陛下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这话可重了,陆郢忙低下头:“陛下,臣绝无此意!”
武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挥挥手:“行了,朕不是那没脑子的人,且听他一言。”
接着朝陆初辞看去:“你刚刚说陆校尉是乱臣贼子,可有证据?切不可空口胡言。”
陆郢脸上流露出恐慌,朝陆初辞看过去。
他不知道陆初辞查到了什么,若是真去了清水县找到了那个女人……
“陛下!我想传召证人!”
陆初辞这一句话,彻底证实了陆郢心底的猜测。
“传。”
武皇话音落下,他的腿瞬间一软,转头看向殿外。
一个身影缓步拾阶而上,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郢见到来人,浑身瞬间抖了一抖,当即腿软得就要跪下去。
拼尽浑身力气才不至于在武皇面前不打自招。
“贼子,你喊一不相干的妇人来是作何!”
陆初辞看他一眼,嗤笑一声:“陆校尉莫不是眼花了,这女子的长相如此有特色,你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武皇垂眸:“这女子……”
陆初辞朝武皇俯首:“回陛下,这名女子正是在陆校尉在清水县的府邸处找到的,是为蚩部落为表诚意,特意给这陆贼子献上的神女——池淼弦!”
大殿众人顿时哗然。
蚩部落神女之名,不仅在部落中流传,中原一些大的世家也有所耳闻。
能制作绝世毒药的神女,任谁都想要一睹芳颜。
如今百闻才得一见,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池淼弦接收到信号,把自己跟叶清雪他们说过的经历又说了一遍,但只说了被送来京城之后的故事,还特意隐去了陆宁渊在其中的作用。
这让陆初辞不由朝她看了一眼。
陆郢咬牙颤抖开口:“你如何能证明这女子就是那神女,你大可随意找一蚩部落女子来冒充,红口白牙就想污蔑人,陛下可不能信你!”
“退一万步说,这女子就算真的是神女,那又能证明什么?说不准就是你与蚩合谋要陷害我!”
陆初辞回头,勾唇冷笑:“陆校尉,怎么着急了?”
“我既然敢在陛下面前传召她,自然有证据证明她就是神女,也有法子证明,人是从你家找出来的!”
陆郢从未觉得这么冷过,陆初辞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充满着血腥般的危险恨意。
陆初辞看向武皇:“清水县陆府,恳请陛下立即派大理寺人马前往查探,到时便可知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武皇一挥手,大理寺卿领命退下。
陆郢冷哼一声:“别到时候什么也没查到,丢了命,还搭上了你爹的官位!”
陆初辞嘲讽地看向他:“陆校尉不会以为,您大儿子还有机会帮你掩饰吧?”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陆郢瞬间拔尖声音问。
陆初辞摸着腰间的配饰,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你管呢。”
“陛下,我儿有危险,这个贼子……”
“陆郢!你再骂一句试试!忍你很久了!刚刚也就罢了,现在摆明了你才是那个嫌疑最大的,你还敢口出狂言,对我儿子出言不逊!”
陆呈虽然是莽夫,但他这辈子也没对人露出这样激动的情绪。
若不是顾忌着武皇还在,他绝对现在就拿刀上去劈了陆郢。
浑身都在颤抖,听池淼弦说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就紧紧握着拳,青筋暴起,血从拳缝流下。
冤啊,他的夫人实在是太冤了!
那么美好的人,却……
陆呈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法,想不顾一切拼着一条命也要让陆郢陪葬。
但儿子还在,他不能冲动。
陆郢抬手指着陆呈,脸色白得吓人:“好啊二弟,此案还没有定论,你如今就敢这样跟我讲话!”
“我要让爹狠狠罚你!”
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可以看出,陆郢已经完全崩溃了。
说完这句,他像是濒死之人临终的回光返照结束,跪了下去,大口喘着气。
任他再怎么样嘴硬辩驳,他知道,从陆初辞找到神女并且成功赶到大殿的那一刻,死神的镰刀就已经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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