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头在京城里面属于比较贫穷的地区，一进到那些小巷里面，就感觉乱糟糟的。
苏绘打听了很长时间，终于是打听出来了老程家的位置，走过去敲门敲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一个醉醺醺，长着酒糟鼻的老头出来开门。
“谁呀谁呀这大白天，还让不让人睡觉……”
老头气哼哼地一开门，结果看见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小娇娘，立刻就噤了声。
“请问你是程伯伯吗？”
“啊，我不认识你啊！”
“是，您确实不认识我，我这也是通过别人打听出来的，听闻您对于毒特别的有了解，属于咱们大希国的翘楚，所以我特意过来向您求助来了。”
程老头上下打量了苏绘一顿，然后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唉不管不管，我都不认识你！”
苏绘闻着这老头的满身酒气，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对那个老头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就跑出了巷子口。
她跑去酒铺，捡着最好最贵的酒打了一坛子，然后拎着回到了老程头的家门口。
“程伯伯，我又来了，不过我这一次可不是空手来的，我给你带来了好酒啊！”
听到有好酒，老程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接过苏绘手中的酒坛子凑到了鼻子底下闻了闻。
“哎呦不错，老高家最好的烧刀子，五十文一两，你这一坛子足有二斤，你还挺舍得花钱的！”
“礼多人不怪啊，程伯伯，这回你可以帮我了吧？”
程老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你这小姑娘还挺会来事，不过我丑话可要说在前头，你这酒给我了，但是你求我的事情，我可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万一没帮了你的话，你也不要怨我啊！”
“那不会，这事儿办成办不成，这酒我也送给您了，不带往回要的。”
“那你进来吧！”
老程头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让苏绘进院。
这老头虽然喝的五迷三道的，但是家里面收拾的还挺干净，小院里面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一条黄狗一碟子花生米，一看就是俗世一散仙。
老头把酒坛收起来，这才安心地坐了下来，笑着对苏绘说道：“你找我啥事儿啊？”
苏绘把那一支箭矢拿了出来，摆放在程老头的跟前。
“程伯伯，这箭矢的上面淬了毒，您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毒，是什么地界上才能有的？”
程老头把箭矢拿起来凑到眼前细看，还放在鼻子底下问一问，然后点头。
“这上面确实是淬了毒，我试试看能不能查出来是什么毒素，你跟我进来吧。”
程老头说完，把箭矢拿进了屋子里面，放在一个水盆里面泡上。
片刻过后，一些淡褐的颜色溶解在了水中。
程老头用一块纯白的棉布将这些颜色沾到了布料上，然后又泡进了一小碗黄色的液体当中。
也不知道那黄色的液体是什么，那沾了毒素的布料子泡进去之后就变了颜色，变成了一种怪异的蓝色。
苏绘看着程老头在这里忙忙活活的，不由得赞叹了一下。
看来不管作什么都要找专业的人士啊，就这一套的流程下来，不管最后能不能辨识出这毒素是什么，苏绘觉着也值了这一坛子的酒钱了。
程老头忙活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拿出那一块已经变成黑紫色的布料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还好还好，我还真的 知道了这是什么毒了，你那一坛子酒没有白送我。”
“不知道也没事儿，就当是我孝敬您的了。”
“嘿嘿嘿，你这女娃娃说话我愿意听。
我跟你说，这是一种咱们这里没有，但是在南旗却十分普遍的毒，叫做七婆毒，不算是顶级的毒药，用银线草和褚沱放在一起煮水喝就能解了这毒。”
程老头这一番当中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南旗？离着咱们这里很远啊？”
“是啊，不过那里盛产毒物，像是这种七婆毒是最为普遍的，所以我曾经见过并且接触过，要是再冷门一些的毒素，我可就真的认不出来了。”
苏绘回忆了一下那个杀手的身形和个头，你别说，还真是能够对上号。
“这种毒中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啊？”
“要是少量的毒素进入体内，并不会引起身体的不适，对于人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若是大量的毒素进入体内的话，会引起浑身麻痹、胸闷，喘气困难的症状，最后会因为封喉而憋闷而死。”
苏绘点点头。
这一趟还真是不白来啊。
“多谢程伯伯，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没事儿，你不是也给我买来了好酒了，千金难买心头好，你这女娃娃有心，以后要是有这方面的事情需要帮助的话，你还来问我，到时候不用这么好的酒，就是五文钱一两的就行。”
“行程伯伯，我记下了，多谢您对我的帮助，告辞！”
苏绘走的时候把箭矢也给带走了，程老头还依依不舍的呢。
这么大方的人可真是少见，要是她能够多来两次就好了。
要是苏绘知道程老头的想法，估计会有打他一顿的想法。
从他那里出来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苏绘想着谢恪应该已经收工了，干脆就向着翰林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谢恪出来之后，一眼就看见站在街对面的苏绘。
本来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但是看见苏绘的那一刻，谢恪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绘儿，你怎么过来这里了？”
苏绘想说她过来是查岗来了，不过估计谢恪明白不了其中的意思，笑着说道：“当然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接你啊，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憋闷的感觉了？”
“没有，今天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感觉到有些疲惫，至于别的症状，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感觉疲惫是正常的反应，你先回家吧，我去集市买些菜回去，今天给你做些好的吃，补补身子。”
谢恪已经走到了苏绘的身边，低头看她的眼神在夕阳的微光中闪烁，颇有几分深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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