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尉同意了吗?”沈迟听到林婳让他把熟悉三名死者之人带到姜府时问道。
“姜雪同意了,姜雪先前只听描述便能将我画像画至七八分相似,如果我们能知道死者样貌,对破案会有帮助。”
“那我这就安排。”
“雪儿,你身体不好,怎么可以做这事。”姜夫人知道这事匆匆来到姜雪屋子,姜雪平时画画她都担心,不让她画太久,可现在她要画死人,这是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阿母,”姜雪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我想画,林阿姊有同我说的,我不怕。”
“若是影响你身子,你让阿母怎么办?”姜雪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好,这些年都是靠药材吊着的,姜家哪个不是把她当命根子疼爱。
“阿母,我很羡慕她们,谢家阿姊能文,周家阿姊能武,林阿姊能断案,高家阿姊同她祖母去过许多地方,见识也多。”
姜雪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只有我,我出生到现在,出门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有时候我连天上飞的小鸟都羡慕,它们比我自由。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听话,从小到大我做的最多的便是画画,现在我可以靠画画帮上别人的忙,我好高兴,我终于觉得自己是有用的人,阿母,你就让我帮忙吧。”
姜雪说到后面潸然泪下,姜夫人犹豫片刻,拉过姜雪的手,轻轻拍她的手背,“那你答应阿母,如果身子不舒服就停下休息。”
见她松口,姜雪止住了眼泪,用力点头,“嗯,谢谢阿母!”
姜家寻回府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姜夫人也同意了,大公子,您要阻拦女公子吗?”侍卫问道。
姜嘉寻摇了摇头,“难得她想做点什么,随她吧。”
这林家女公子好生厉害,他妹妹之前一直都很听话,先前去了一趟她那,现在都有主见了。
沈迟把第一个死者的婢女和奶妈带到了姜府,“这两人与李欢竹朝夕相处,对她相貌最为熟悉。”
“姜妹妹,你可准备好了?”林婳问道。
姜雪点点头。
“我家女娘脸上有一块胎记,就在额前……”婢女说完又把头转向奶妈,奶妈接着补充,“娘子的耳朵长得极好,红润如玉,有耳垂,都说天生是享福的命,没想到……”
奶妈说着竟要哭出来。
林婳见状使了个眼色,春红把人带下去,“您二位在这里稍作片刻。”
姜雪一直被姜府护着,林婳怕她听到这些受不住,所以才让春红做此安排。
姜雪听完她们两个的描述便开始画了起来,期间一直没休息,她的侍女几次想要打断,最后都作罢。
林婳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书拿了出来,姜雪作画,她便在一旁看书陪着。
“阿姊,我画好了。”林婳闻言抬起头,外边天色都有些暗了,姜雪这是画了多久。
林婳没有第一时间看画,而是关切问道:“你身子还好吗?”
姜雪站起身,“我不觉得累。”
林婳这才把目光望向画,李欢竹的侍女和奶妈也被请了过来,“像,像极了,这就是我们的女娘。”
林婳朝姜雪行了个时揖礼,郑重的说“今日谢过姜妹妹。”
“阿姊别这么说,是我谢谢你,给了我机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姜妹妹明日好好休息,第二幅,我后日再找你帮忙。”
“好,一定要来。”
林婳带着画出了姜府去了廷尉署,刚到门口,就看到有个年轻人在廷尉署门外踱步,刘大早在门口等着林婳了,林婳好奇问他,“门外是谁?”
刘大叹了口气,“他说他是李欢竹的未婚夫,今日听我们带走了李欢竹的侍女和奶妈,特地过来问案子情况的,这廷尉署哪能随随便便让人近,他也不走,就一直在门口。”
林婳把手里的画递给刘大,“你拿进去给沈大人吧,我还有事,不进去了。”
刘大“哦”了一声,懵懵的接过画,女公子还有啥事?
林婳朝那男子走去,林婳虽是男子装扮,可是只要明眼人一瞧,还是看得出是个女子的,那人见林婳走近,后退了几步。
这倒是奇怪,林婳的样貌是拔尖的,少有人见了她避之不及。
“你说你是李欢竹的未婚夫?”林婳开口问道。
那人刚刚见林婳与廷尉署的人说话,“你是廷尉署的,不对,你是女子。”
“我是女子,不过李欢竹的案子,我在帮忙查。”
“当真?”这人眼里骤然亮起了光,“都说是悬案,我以为没人查了。”
“你说你是未婚夫,可为何卷宗里,李欢竹的父母没有提到这件事?”林婳记得卷宗里没有未婚夫这号人。
那人急了,“我家是个小商户,意外与李家娘子相识,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娘子,我对她心生好感,便让家母找了媒人去说亲,他们家也同意了,可惜还没下聘,她就……”
李欢竹的家境殷实,家里也是有人做官的,照理是看不上小商户,不过李欢竹脸上有胎记,门当户对的人家看不上她,所以她父母便应下了这门亲事,可惜后面李欢竹出了事。
“案子还在查,我也不方便与你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她的死,廷尉署没有忘,他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林婳安慰道。
“多谢。”那人又抬头看了眼廷尉署,随后离开了。
春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倒是个痴情的,可惜了这对有情人。”
林婳也被感染了几分情绪,“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一旁的四季看了眼林婳,心里暗想,这句话该不该说与太子?
林婳回到院子,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夏竹带着一脸喜色朝林婳走来,“女娘,教习嬷嬷回宫了。”
原来是少了她们,怪不得。
“怎么突然回宫了?”林婳不解,她们才刚教完礼仪和规矩,按理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夏竹笑意更甚,“据说是太子让她们不要来了的。”
不愧是她的盟友,干得漂亮!
春红听到这也打趣道,“女娘刚刚还说难得有情郎,我看这天下最好的有情郎已经是您的了。”
林婳欲言又止,算了,她们不懂,她和赵政,是纯洁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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