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德气得脸色发青，“你……有辱斯文。”
陆卿尘懒得跟他废话，“赶紧滚蛋，让你们住在侯府已经是给你脸了，别给脸不要脸。”
有些事实不想面对，是因为铁证如山，自己再去辩驳反倒是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引人发笑。
说完，他径直走进院子，一点脸面都不给。
这是他特地给自己媳妇挑的，他们算哪根葱，也敢来染指。
院内，闻竹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立即请罪道：“爷，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拦下田夫人入府，属下这就将人撵出去。”
“不用了，她什么德行，本侯还能不知道吗？”陆卿尘意味深长地说：“而且她留下可比赶出去有意思多了。”
闻竹不解，自家爷不是一直厌恶田夫人吗？
陆卿尘难得好心地提点一句，“你看，府上是不是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是来了不少下人。”
自从上次将那些没有卖身契的下人赶走，府上着实安静了一段时间，这几日却又闹腾开了。
“你说陆元德的私房都被掏空了，这请下人的银子是谁出的呢？”
闻竹恍然大悟，某人自投罗网，那也该让她感受一下这帮白眼狼的厉害。
板子不是打到自己身上，自然是不知道疼的。
翌日，陆卿尘又打扮得花枝招展，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闻竹被迫跟来，只因他那不靠谱的主子。
“爷，您跟闫小姐幽会，小的跟着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你不跟着怎么能近距离欣赏那女人被本侯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闻竹：“……”
当他们来到纸扎铺，还不等敲门，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秦妙惜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与陆卿尘撞了个满怀。
陆卿尘急忙将人扶住，“这么着急去哪呀？”
秦妙惜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让刚到三十天奖励的好心情全无。
她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还知道出现，你这个没责任心的家伙。”
闻竹一听不干了，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秦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爷，他一睁眼就想着您，这还对你没负责任呀！”
陆卿尘心中暗爽，说得好！
表面却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你个没媳妇儿的懂啥。”
转头就是对秦妙惜一阵讨好的笑。
闻竹险些破功，深吸一口气，这到底是谁被谁迷得神魂颠倒？
他不理解，但尊重。
秦妙惜却不吃他这一套，“护城河发现干尸，你怎么不在衙门候着呢？”
“干尸！？”
陆卿尘心虚地咬唇，“这几日我都在准备聘礼，一时间忘了自己还有官职在身。”
秦妙惜：“……”
她被这个着实不着调的家伙气得没脾气，愤怒说：“别跟我扯皮，赶紧走。”
说完，三人疾奔护城河而去。
此处已有士兵守卫，几十具骸骨已经全部从河内捞出。
梁宏恺看到他们二人如同看到了救星，急忙奔赴而来。
“你们可算来了？”
陆卿尘最先看到的却是梁宏恺身边那神色高傲的人，他挑眉问道：“怎么刑部的人也在？”
梁宏恺总算找到人发泄苦楚，立即开始倒苦水说：“这本是刑部发现的案子，却因手上有其他棘手的案子处理，就将它推给了京兆尹，京兆尹实在查不出头绪，这又求到了咱们大理寺。”
陆卿尘冷笑一声，“刑部能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不过是推脱之词。”
梁宏恺一脸正色的摇头，神秘兮兮地小声说：“还真不是，据说是鬼面判官又发出一道判官令，刑部所有人都派出去调查其下落，现在只剩下刑部尚书一人坐镇。”
闻言，秦妙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鬼面判官又出现了。”
随后，她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早知道这些日子就不来大理寺了，说不定还能蹲到鬼面判官本人。”
“你不会要抓了他领赏金吧？”
陆卿尘目光深意，划过一抹促狭，懒散的尾音却勾得绵长。
秦妙惜怒目而视，恶狠狠的说道：“我先抓了你去领赏。”
陆卿尘目光幽幽地凝视她，“那可不行，本侯还要给我家娘子暖被窝呢！”
瞬间，秦妙惜的脸爆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干尸走去。
闻竹有种被强迫恶心的感觉，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爷还有这么油腻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你们在发现尸体的现场如此这般，真的好吗？
梁宏恺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小侯爷，您跟小秦这是……？”
陆卿尘咳嗽了两声，肃然说道：“梁大人，以后秦仵作就是侯夫人了，您可不能像使唤牛马一样使唤本侯的娘子。”
梁宏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变成了苦瓜脸一副要哭的样子，“完了，我可怎么办啊？”
陆卿尘暴怒，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你莫不是对本侯娘子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梁宏恺连连摇手解释：“当然没有，我只是惋惜秦仵作成亲后，大理寺又少了一员大将。”
听他这么说，陆卿尘总算重新展露笑颜，咧嘴一笑道：“放心，我们成亲后还在大理寺当差，有我们一文一武在，你就放心吧！”
梁宏恺嘴角猛抽一下，这文武都被秦妙惜占了，敢情小侯爷就占了个“我们”的们啊！
这边，邵坤审视的看着秦妙惜，“你就是梁大人说的那个验尸技巧高超的仵作？”
秦妙惜对他行了一礼，“见过尚书大人，正是小女。”
邵坤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尸体是昨日发现的，一共二十一具尸骸，十七具女尸，四具男尸。经过验证，骸骨的年龄皆在五十岁左右。他们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水流冲走大半，但从仅剩的衣物上来看，他们应该不是富裕人家，穿的是最粗糙的麻布。”
秦妙惜点点头，来到骸骨前一一查看。
“骸骨的损伤和风化程度一样，可以断定这些人死了五六年了。而他们的骨骼来看，他们生前应该从事种地、纺织等，因此腿骨和腰椎处有明显的突出。”
此时陆卿尘二人走过来，他扫了眼地上的骸骨大胆假设，“会不会哪里下暴雨，冲破了坟地，将里卖弄的骸骨冲出来了？”
曾经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特别是乱葬岗中，尸体埋的浅，还有被野狗刨出来啃食的。
秦妙惜一脸肃然的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二十一具骸骨的股骨和胫骨都有明显的萎缩现象，从骨头的断裂口来看，十分脆弱，这是长期饱受饥饿的症状。”
她将一枚牙齿迎在阳光下照射，能清晰看到上面的纹理。
“而从找到的牙齿磨损看，死者在死前应该啃食过树皮或者草根，因此才会令牙齿磨损的这般厉害。”
总结起来，这二十一人死在五六年前，生前贫穷到只能啃树皮充饥，死的可怜。
“那这是意外？还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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