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卿尘解决了陆父制造的麻烦,送走星岚郡主,立即没好气的看向闻竹吼道:“不是让你在医馆照看病患吗?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闻竹咽下满腹疑惑,严肃说道:“爷,单宇皇子醒了,现在正哭闹着要回腊塔沟呢!”
“什么?鸿胪寺的人呢?都干什么吃的?”
“他们去了,但也拗不过那位皇子,现在他拿刀架在脖子上,声称如果不放他离开,就死在京兆。”
陆卿尘忍不住啐了一口,这浑蛋竟然还学会威胁人了,“让他死,死了一了百了,干脆利索。”
闻竹:“……”
他满头冷汗,如若鸿胪寺的头儿是他家侯爷这样的,只怕那些附属国早就杀进京了。
“他要死就死,你跟本侯说这些做什么?”
“鸿胪寺的乔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本侯过去有什么用?这是他们鸿胪寺的事,与本侯无关。”
陆卿尘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不放心那女人独自在腊塔沟,急忙赶回去了。
闻竹犹豫地说道:“其实是单宇皇子要求见您。”
陆卿尘长出一口气,“走,快走。”
行至医馆外,尚未靠近,便闻得馆内传来阵阵规劝之声。
紧接着,是单宇要死要活地挣扎反抗,就连乔大人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感觉就差给他跪了。
陆卿尘不由感慨,想来双方正僵持不下,局势颇为紧张。
他一脚迈了进去,出现的那一刻,他如同救星般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小侯爷!”
不等他们开口,陆卿尘径直朝着单宇招手道:“你不是要回去吗?赶紧地,跟我走。”
乔大人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麻木地看着羯族皇子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忙不迭地阻拦道:“等等!小侯爷,羯族皇子乃是千金之躯,现在又刚刚解了毒,身体正虚弱着,不适合东奔西跑。”
陆卿尘“哦”了一声,朝着单宇说道:“他不让我带你东奔西跑。”
话音刚落,单宇的刀又架在脖子上了,怒目相视地威胁:“让不让?”
乔大人哭丧着脸说:“您现在应该多休息。”
单宇坚定地说:“我不。”
乔大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羯族皇子是犟种吗?
陆卿尘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这家伙麻烦得很,你自己处理吧!别找我,本侯忙着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乔大人愣了又愣,咋的连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呢?
“小侯爷,咱们有话好说。”
“那你是同意了?”陆卿尘赶紧对单宇吆喝一声,凶神恶煞地吼道:“赶紧过来,敢耽误本侯的事,本侯剁了你。”
“来嘞!”
单宇笑逐颜开,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像个小跟班一样乖巧听话。
乔大人呆若木鸡地忘了反应,半晌后身边人询问道:“大人,我们是在这守着?还是……?”
“废话!都跟上去,务必保护羯族皇子的安全。”
刹那间,一群人如潮水般从医馆中蜂拥而出,但再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羯族皇子的身影。
而此时陆卿尘三人已经骑马朝着城外奔去,一路狂奔至腊塔沟附近。
陆卿尘回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单宇,不冷不热地问道:“你还能坚持吗?”
单宇咬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我可以。”
陆卿尘撇了撇嘴,将一个瓷瓶扔给他,“吃一颗,能恢复体力。”
单宇接住瓷瓶,毫不犹豫的服下。
“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单宇摇头,反而感激道:“谢谢!”
陆卿尘:“……”
这怕是个傻子吧!什么药都敢往嘴里塞。
闻竹忽然震惊地喊道:“爷,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陆卿尘横了他一眼,“带怎么了?回去再炼一炉就是了。”
闻竹调侃地笑道:“爷,你怕是早就知道单宇皇子的身体撑不住,所以才特地带出来的吧!”
“要你多嘴。”
闻竹啧啧了两声,“爷,小的这才发现原来您还挺小心眼儿的。”
“本侯小心眼儿?”
陆卿尘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闻竹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不就是秦小姐多看了单宇皇子两眼,您心里就打翻了醋坛子,不然早就把那药拿出来给单宇皇子用了。”
陆卿尘恼羞成怒道:“本侯是你说的人那样的人吗?”
闻竹煞有其事地点头,“涉及闫小姐,您还真是。”
“滚。”
陆卿尘脸上带着被揭穿的气恼,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坐骑长嘶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唯留一路烟尘。
当他们来到腊塔沟旁,那里已然聚集了所有刑部的衙役。
单宇紧张地询问:“那怎么了?”
“过去看看。”
走近了,众人脸上凝重的神情便清晰可见。
陆卿尘心头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随即不假思索地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慌张与急切,试图捕捉到秦妙惜的哪怕一丝踪迹,声音也因焦急而微微颤抖:“秦妙惜在哪?”
他们朝着沟里那几个身着油布雨衣、全副武装的人指了指,“秦仵作在那儿。”
陆卿尘当即就要跑过去,却被他们拦下,“小侯爷别去,下面危险。”
“你们明知有危险,却还让她一个女人独自涉险,还是男人吗?”
几人无奈苦笑,“小侯爷,我们也不想,但这件事真的只有秦仵作能办了。”
“到底是什么?”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抬眼便瞥见沟底缓缓抬上一具僵直的干尸,那干尸在众人眼前逐渐清晰,气氛瞬间如坠冰窖。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不安,眼神死死地盯在那具干尸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沟底淤积着厚厚的淤泥与堆积的砂石,它们附着于干尸表面。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干尸散发着的腐朽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众人的鼻腔,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秦妙惜从沟底爬上来,众人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就是我们在沟下发现的一具奇特的干尸。”
有人疑惑发问:“这里经常被人掩埋尸体,哪里奇特?”
“打水过来。”
陆卿尘第一个反应,和闻竹狂奔去村庄提了几桶水过来。
秦妙惜提起一桶水缓缓浇在干尸身上,一抹亮光闪过,令人震惊的景象豁然映入眼帘。
当泥土退去,露出的是温润洁白的骨骼,那是一具玉化干尸。
它的身躯微微蜷缩着,干枯的皮肉紧紧贴附在骨骼之上,却奇异般地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是由温润的玉石雕琢而成。
原本应是衣物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丝丝缕缕腐朽的残片,但依旧能看出布料的华贵,此人身份不简单。
而干尸的面容虽然历经沧桑,却依然能辨认出大致轮廓,深陷的眼窝似两个无尽的黑洞。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干瘪地抿着,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心中涌起敬畏与震撼。
单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失魂落魄地缓缓靠近那具干尸,颤抖地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这……这具干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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