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一怔。
这个要求很奇特啊。
裴玄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搂在怀中,不由分说亲下来。
唇齿摩挲。
外面的脚步声倏然停住,似是急促的回身。
她不能久留。
想到这里,昭华朝他唇上用力咬去。
“嘶!你敢咬我,皮痒了?”裴玄倒抽了一口冷气,摸着唇上的血迹,一把拽住昭华的衣领,拽着她就往外拖。
春花刚进来就看到这惊心动魄一幕,刚才的怀疑早就被吓得烟消云散。
看人像被小鸡一般拎走,她再也不敢多看,吩咐守卫将门关了,自己回崔氏那边复命。
表面看昭华是被拖拽着,可实际上,裴玄的手拖着她的腰肢,是被举着走的。
走到无人的地方,他终开她,低声追问:“你先走。”
“你呢?”昭华拉着他的手。
“我处理好崔敞,马上就来。”见有人经过,裴玄忙将她搂入怀中将她藏起,低声说道,“破云就在门口。”
“你小心些。”昭华心中觉得不安。
“担心我?”裴玄垂眸看她,摸了摸指尖蹭到她脸上的黄色粉末,有些嫌弃,“一百遮白丑,古人诚不骗我。”
“崔敞就挺白的,我觉得他挺好。”昭华扬起脖颈,说的没心没肺。
“没个正行。”裴玄无奈,将她腰肢搂得紧些。
稍一不留神,怀中的人就喜欢看别的男子。
也不知何时能改了这毛病。
“不要脸的小蹄子!竟这般会勾搭主子,说不定就是从买春楼出来的。”春花刚从崔氏那边出来,看到她们相互依靠的身影,暗中淬了一口唾沫。
她总觉得,今日的崔少爷不太对劲。
平日里看见她,不说两眼放光,脸也要被摸好几把。
而今日这位,连她的手指甲盖儿都没碰一碰。
她微微摇头,端着手中的托盘朝他房中而去。
托盘里,是崔氏让送的皮袄子。
推开门放下托盘,突然听到床底下“咚”的一声。
她吓了一跳。
趴下身子一看,差点没瘫在地上。
裴家小霸王崔敞被剥光了衣衫,双手反绑着,嘴唇都被冻的青紫,活脱脱一只被扒皮待宰的肥猪。
“将本少爷拖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直到崔敞嘶吼了好几声,春花才手忙脚乱将他拽出来。
拽的太用力些,崔敞的头“砰”的一声,撞上了床沿角。
吓得她手一松,他的头重重跌在地上,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哀嚎。
好不容易将崔敞给拖拽出来,春花脑中只盘旋这一个念头。
真的少爷在这里,那外面假的那个又是谁?
昭华和破云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咣”的一声,裴府的后门被死死的关上。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本少爷找出来!”
“天杀的混蛋!等老子抓到他,非将他剥皮抽筋!”
是崔敞尖锐的嗓音。
她惊了惊,没想到裴府这么快就察觉。
“殿下,快随我来。”破云推开对面门,两人藏身其中。
“你们几个去那里!”
“你们几个,去那里!”
“抓不到人,我将你们剁碎了喂狗!”
从门缝中看去,崔敞脸上青紫,额头肿得像两个包,两只眼睛更是一团黑,像是直接被人打了两拳。
“裴玄可有危险?”
“这些虾兵蟹将,不是主子的对手。”破云答得很是爽快,“况且主子现在在书房,他们也不敢去找。”
话虽这般说,可他却伸长脖颈朝外看。
自从进了京城,他还没真正动过手,手痒的很。
“他去书房做什么?”昭华扬眉。
“这……”破云暗自打了打自己的嘴。
多嘴惹的祸。
“不能让我知道?”昭华眯起了眼,看向破云,“碧螺是我身边最得力的,等忙过这阵子,我想为她寻一个温润的小郎君,不要成天舞刀弄剑,最好是读书人……”
“我说我说。”破云急了,急赤白脸就想开口。
而此时,门外传来几个人说话声。
昭华瞪了他一眼,侧耳听着。
“你们听说了吗?崔仲儒崔大人被关进了昭狱,三天后就要被问斩了!”
“什么?崔大人可是好人啊!怎么能被冤枉了?”
“什么好人不好人,这世道,没跟对人就是死!”
几个行人说着闲话,昭华听后,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早就知道了?”
破云缩了缩脖颈,这不怒而威的气势像极了主子。
“殿下,主子是不想让你冒险。”
“所以他自己去了?”她咬着唇。
竟不和她说。
崔仲儒不仅是他的恩师,也是她的。
破云点了点头,看着她,硬着头皮开口,“还有个消息,也不太好。”
“说。”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冲动。”
昭华抬脚就走。
“刚收到消息,定国公、楚家几位将军还有楚玖玖都入宫了。”破云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昭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定国公屡立战功,在父王那边很有脸面。
但慕容煊却是个疯子,他不会顾念老臣的情分。
她咬了咬牙:“走!回去!”
楚玖玖是她闺中密友,定国公府又是一门忠烈,她不会坐视不理。
走在街上,四处可见入屋搜查的士兵,怀中揣着搜罗来的珍宝。
见有百姓拖拽着不给东西,就直接一棍子上去,一片鬼哭狼嚎。
昭华憋的难受,只朝郊外疾行而去。
碧螺和圆团见她回来,很是欢喜,却见她面色不善,只小心伺候着。
到了晚间,裴玄回来后,听闻昭华还未用膳,直接上了楼。
刚推开门,就看到两只椅子堵在门口。
裴玄:“……”
昭华坐在桌前,板着脸。
“想去劫狱?”话音冰冷,冷的像霜。
“有着打算。”裴玄揉了揉眉心。
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不问,你就不说?”她重重放下茶盏。
见他没说话,昭华冷哼,“也是,你的事是不用和我说。裴大人向来行事果断,断断不会让旁人左右了主意。”
说罢,纤腰一扭,显然动了真火。
裴玄看着眼前的两只椅子。
放在平时,他一抬脚就能将它们踢飞。
可此时,他盯着看了半日,愣是站着没动。
良久都没动静,昭华还以为人被气走了。
回头一看,就看到他还杵在门口,手指捏着椅凳,骨指发白,一言不发。
眉眼低垂着,似乎还带了几分委屈。
她倏然就心软了。
“我已送了书信给慕容煊。”
“你和他说什么?”
那人显然急了,想要进来,却不敢跨过来。
“我不告诉你。”昭华哼了一声,“就像你不告诉我一般。”
她也没想为难他,就是想气气他。
“昭华……”他低沉了嗓音,尾音带着点上扬,像个钩子。
“别!美男计对我没用!”昭华拒绝很果断。
“你别这样对我。”他变了音调,带着几分沙哑,“我只想护着你。”
“可我不想变成聋子瞎子。”昭华站起身,伸手戳着他胸膛,一下又一下的。
他站着没动,任由她作乱。
戳着戳着,气也就消了一大半,昭华只觉没意思,转身要走时,手腕却是被人一把握住。
“恩师他们虽在牢中,但幸而人没大碍。”
“定国公他们也只是被软禁,宫中并没有人敢为难他们。”
温热的大手笼上,是触手可及的温柔。
深邃的眉眼之间,是浓的都化不开的缱绻。
“以后还瞒着我?”她甩了甩,没甩脱,索性就任由他握着。
“要不先将椅子搬走?”裴玄垮了眉眼,瞥向根本没有人的走廊,“破云他们都看着。”
昭华想了想。
好像是有点不给面子。
趁她垂眸思忖间,裴玄一个跃身,已是将人抱在怀中。
昭华想挣脱,可这人手臂如同铁钳,遒劲有力。
她不由冷哼。
还没递杆儿呢,他倒爬得快!
“慕容煊抓恩师和楚家人,为的就是引你。”他抱着他,头垂在她脖颈间。
他的发摩挲,脖颈间有些痒。
昭华推开他的怀抱,眼眸中露出点笑意:“他要引我上钩,那我也能引他上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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