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序文和白威都是甄雪憎恨的仇敌，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但甄雪没想到，严序文会去对付白威？
要说严序文和白威一丘之貉，她还比较愿意相信。
“录音呢？”
她定了定神，问道。
霍煜庭瞥了一眼盛家父子四人，稍微思忖了几秒，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刚刚收到的录音。
严序文是盛家的大仇人，关于严序文的事，倒也可以让盛家人听听。
说不定会收获什么意料之外的线索。
别墅内十分安静。
严序文和白威的对话，清晰在客厅内响起。
等到录音播放完毕之后，盛席言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道：“这严序文怎么给白威也设局了？白威又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霍煜庭和甄雪对视一眼。
深仇大恨是肯定有的。
不过……
白威当年是道上的人物，而严家属于本地大家族，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之间能结下什么仇怨？
最主要的是，白威应该不会去招惹严家的人。
“听这段录音，严序文五年前才开始设局对付白威。”盛一鹤沉声道。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甄雪：“以严序文设局对付我的习惯来推算，他不会把仇恨留得太久。所以白威得罪严序文，应该是在严序文双腿残废之后，甚至就在五六年前那个时间点。”
盛一鹤到底是和严序文同时期的林家女婿人选，他比别人还是要了解严序文一点。
严序文虽然疯批变态，但盛一鹤至今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疯批变态不会无缘无故去设局对付谁。
肯定是有仇恨，才会费尽心思去布局。
严序文跟一般的纯纯心理变态不同。
简单来说他就属于那种‘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的人。
亦正亦邪。
甄雪眸光微闪：“可我们前阵子查过严序文，起码近十年内，他都没有什么大动向，更不说和白威结仇了。”
这十几年来，严序文一直在暗中对付盛家。
他是个有十足耐心的猎人。
“如果是为了别人呢？”盛一鹤道。
甄雪神色一凝。
为了别人？
“我记得当年曾听人提起过，严序文在高中时期曾经帮过一个脸上有胎记，特别丑陋，被小太妹霸凌的女生。”盛一鹤缓缓回忆当年，“后来才知道，那个女生曾经在他意外中暑的时候，把他送去过医院。”
甄雪眯起眼睛：“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替别人报仇？而这个人刚好对他有恩，却又被白威所害？”
“没错，他虽然城府深，不好相处，但确实是个记仇又记恩的人。”盛一鹤其实并不想说这句话，但事关严序文，他也不能不跟女儿说清楚，免得女儿找错方向。
“所以，严序文对人，只分两种——恩人，和仇人。对恩人就报恩，对仇人就报恩，无恩无仇的人他会漠不关心，不伤害也不帮助。”霍煜庭微微挑眉。
明明是个手段狠辣的男人，却又恩怨分明。
特殊的矛盾体。
“就是这样。”盛一鹤点头，视线在霍煜庭和甄雪之间滑动，随后又说：“所以你们如果要查他和白威的恩怨，就要从被白威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人里面选——必然有受害人和严序文有极深的渊源。”
霍煜庭和甄雪交换了一个眼色，显然都认可了盛一鹤的这种推测。
毕竟，从录音里可以听出来，白威根本不认识严序文。
也就不可能是白威做过直接伤害严序文的事情。
严序文确实很可能是替另一个被白威伤害过的人，在惩治白威。
而这个人，对严序文有恩。
“好，我们会去查。”甄雪点了点头，起身，“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小鱼，要不……吃顿饭再走？”盛一鹤急忙起身，想留她吃完饭。
甄雪淡淡一笑：“吃过两年盛家的饭，并不喜欢。”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霍煜庭看着盛家父子四人脸色同一时间变白，薄唇轻轻抿了一下：“有时候，不打扰就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作是你……”盛席言心里难受死了。
那两年里最傻逼的哥哥，就是他了！
其次是大哥。
“我没做过伤害盛非鱼的事。”霍煜庭打断盛席言的话，小得意地耸耸肩，“我人品好。”
说完，大步流星追老婆去了。
盛席言：“……”
就是拐着弯儿骂他们人品不好呗！
虽然……
好像也没说错。
盛席言沮丧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
回到车上。
甄雪一直沉默不言。
霍煜庭以为她心情不好，伸手搂过她的腰，正想插科打诨逗她一逗，却见她猛地抬起头：“老公……”
‘咚’。
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
“嘶……”
年纪不大，头还挺硬。
霍煜庭抽了一口凉气，扶着快被撞掉的下巴，委屈道：“老公要被宝宝撞坏了。”
额头也疼的甄雪：“……”
这时候他不该安慰她吗？
为什么……
不料男人紧接着就是下一句骚话：“肯定是报复老公，毕竟老公喜欢撞宝宝。”
前方正好一只白狗从马路边上蹿出来，龙轩一个急刹车！
霍煜庭瞬间松开扶着下巴的手，稳稳地把甄雪抱在怀里，大长腿往前一蹬，对抗了车子带来的惯性。
“不会开车就别开了。”
霍煜庭不悦道。
龙轩欲哭无泪地认错：“对不起，少爷，少夫人，我、我不是因为刚刚少爷那句话……是前面突然蹿出来一只小狗，我是为了躲狗……”
“你们是同类，躲什么？”
霍煜庭毫不客气地毒舌。
“噗哧！”甄雪不厚道地笑了。
龙轩：“……是，少爷说得对。”
他确实是狗。
天天被少爷和夫人虐着的单身狗。
车子继续平稳地前行，霍煜庭这才松开腿上的力道，用手臂环住怀里的女人，“刚刚叫老公做什么？”
他看得出来，她是突然想到什么了。
“老公，我刚刚是突然想到，严序文要对付白威，为什么要利用颜妮？”甄雪精致的五官在车内氛围灯下，美得有些不真实。
霍煜庭眼里闪过一丝浓浓的迷恋，半晌后吻了她红唇一口，“嗯，继续说，我看看宝宝联想得对不对。”
“就是，如果盛一鹤刚刚推测的是对的，你说……有没有可能，严序文是在替杜可琪报仇？”
甄雪说出大胆推测。
霍煜庭黑眸瞬间眯起。
杜可琪？
白昊那苦命的初恋女友？
时间点……倒确实对得上。
“刚刚的录音里，严序文亲口说过，当年颜妮撞破白威行凶时在地下赌场的监控，是严序文让人抹掉的，所以白威才找不到颜妮，灭不了颜妮的口。”
甄雪回忆那段录音内容，“可严序文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提起过杜可琪？”
是不重要？
还是有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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