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岑推开门，让苏唯先进屋。门开门关，偌大的会议室只她们两人。
苏唯往门后站了站，刚才有多英勇，现在就有多怂。
对阵白澜蓝她没在怕，但唐岑不同。
大概因为，他才是真正能决定她去留的人。
唐岑望她一眼，没坐，径直走到窗边，俯身打开窗户，转过身看着她。
苏唯接收到他的目光，慢吞吞地走过去，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下。
谁也没开口。
炎热的风涌进来，带来蝉儿的鸣叫，“喳喳”地唱着不知所谓的歌，企图博得雌性的注意。
唐岑敲了敲手指，又把窗户关上了。
屋里安静，唐岑清了清嗓子：“你是…湾大毕业的？”
苏唯“嗯”了声，不知他要干什么。
“哪个系？”他又问。
苏唯说了。
“那你跟我的专业不一样。”他道。
苏唯心想，湾大有三十个学院百来个专业，不一样的才是大多数。
转念一想，他刚才是不是在向她透露，他也是湾大的？
“学长好。”苏唯低声道。
唐岑面露诧异，眼神转向地板，“嗯”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问：“都做过什么工作？”
“…实习生。”
“哦。”
“…不过我已经待过两家公司。”
“怎么没做了？”
“一家…不愉快，一家倒闭了。”
“6。”
苏唯无语了一秒钟，轻声问道：“唐总，您是在面试我吗？”
唐岑顿了顿，干脆从兜里掏出手机。
“这个人，你认识吗？”
苏唯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不知从哪里翻拍的照片，看起来是个有点年纪的男人。
她摇头，又点头：“感觉挺眼熟，可能见过。”
从她接过手机的第一秒开始，唐岑便在观察她的表情。他得知白澜蓝才是唐润之派来的助理后已有猜测，现在更加确定——
她不是唐润之送的女人。
唐润之在外很低调，但这张照片就挂在“圳能充”大楼前厅的鸣谢墙上，苏唯眼熟也正常。
“并不是什么人都值得积极认领的，”他大大地缓了一口气，“走吧。”
唐岑大步离开会议室，苏唯小碎步跟上。
一分不解，七分迷惑，九十二分忐忑。
就这样？
要回去宣判了？
第一份工作她干了三个月，第二份干了一个月，这一份只一周吗？
她是不是冒犯了本地掌管打工的神？
“唐总！我”苏唯一咬牙，用力拉住了他。
唐岑也一咬牙，发出一声“嘶”。
她这一拉，反剪了唐岑那只受伤的手。
“对不起！”苏唯连忙放开，“是我不好！都怪我”
“别说了，”唐岑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便继续往前，“这件事不怪你，以后别再提。”
苏唯耷拉了肩，低头跟了进去。
办公室里，白澜蓝已经回来，一副等着唐岑主持公道的表情：“怎么样？”
“是个误会，”唐岑解释，“苏唯第一天来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我以为她是派给我的助理，就让她跟着我。”
“呐，”白澜蓝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对苏唯道，“你都听到了？”
苏唯看向唐岑，恰巧唐岑也看向她。他轻咳了声，挡在苏唯面前：“澜蓝，我答应过她了。”
白澜蓝皱起脸：“什么意思？”
唐岑不慌不忙：“两个助理，我用得起。”
苏唯惊喜地抬起头。
他留下她了？
“不行！”白澜蓝跳起来反对，“我不愿意”
“澜蓝”
“我不愿意！”白澜蓝气得两眼发红，“你不能让一个外人”
“我已经决定了。”唐岑的语气瞬间冷下来。
白澜蓝怔住，唐岑这样说，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白澜蓝知道利害，立马改口：“可是、可是三个人的办公室太拥挤”
唐岑环顾四周，苏唯的心又提了起来。
“让她出去，”白澜蓝指着门外，“反正我要坐在屋里我是从集团来的，我熟悉公司业务。”
白澜蓝说的没错，连苏唯也觉得，关系到工作，唐岑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唐岑在两个姑娘之间看了个来回，从白澜蓝的势在必得转到苏唯的任人宰割，压住嘴角的一丝笑意：“可以换个大办公室。”
行政部这回的办事效率奇高。
几个小时之后，三个人有了新办公室。
一个套间。
总监在里，两个助理在外。
两张桌一左一右地靠在门边，两个姑娘一抬头，正好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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