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看着唐岑一步步靠近,懒洋洋地没有动。
“你好香。”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高大的身躯伏低,像一只慵懒的狮子。他深深地嗅了她一息,然后还嫌不够,又埋头将前额抵在她胸前的书本上,微微湿润的发丝散发着他沐浴后独有的香气。
苏唯蓦然回想起父母签离婚协议的那个晚上,自己开着他的车跑去公寓找他的事情。
那天,阻止她进屋的,其实也是某种香气。
那股香气来自于更早以前曾经阻挡过她进门的女人,所以她犹豫了,选择在门口给唐岑拨打电话。
谁知电话在屋里响了,却没人开门?
谁知在她选择离开后,唐岑又湿着头发追上来了?
还有那仓促离开的司机,和第二日一早出现在办公桌上的花束种种迹象表明,她站在唐岑公寓门口的时候,香气的主人还在附近。
她不傻。
再迟钝的女人,遇到她在意的男人的事,多少也会变得敏锐。
因此,在这个她特意找上门来的、冬日的夜里,苏唯歪歪地靠在暖烘烘的沙发之中,身上披着他不知何时给她盖上的外套,嘴唇张了又合,拿不准如何向他开口。
该问什么?
问他为什么没有把白澜蓝从公司赶走么?
问他为何白澜蓝会深夜留在他的公寓么?
还是干脆直接质问他,那天晚上他们在公寓里做什么,居然连门都不敢给她开么?
苏唯忍不住向沙发里缩了缩,显露出冷淡回避之意。唐岑似是感觉到了,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她。
“怎么了?等太久,叫你生气了?”他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有磁性,冷峻的五官在温暖的灯光下变得柔和,紧绷的线条有给他染上一层恰恰好的性感。这样的唐岑,叫人看得心痒。
见她不动,他抽去她怀里的书本,又将她两只小手抓起塞进他的衣领,贴在他滚烫的脖颈上。
“手这么凉,”他轻声自责,“看来真是把你冷落了。怪我。”
然后他倾身压过来,将她整个人从沙发里抱起,一转身坐下,让苏唯伏进他怀里。
真是一个很暖很可靠的怀抱。
“你好香,”他重复着,“香得让人范迷糊。我能不能咬一口?”
她动了动唇,尽可能地冷漠了态度:“迷糊了就睡觉,饿了就吃宵夜。”
“好。那吃完宵夜睡觉,”他用炽热的拥抱回应她的冷淡,“你是宵夜。”
说着,还张嘴在她的脖子上试了试。
他的呼吸撩得她发痒,牙齿轻轻的点触更加深了痒意,苏唯终于咯咯笑起来,将他推开。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面对。
她的表情那么严肃,眼底那么认真,唐岑生出一种感觉,意识到这个问题至关重要。他调整坐姿做好,甚至拉了拉两人玩闹时被弄开的衣领,然后郑重其事地应她:“好。你问吧。”
苏唯垂了垂眼,良久,自觉准备好了,才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唐岑,你可以被我相信吗?”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唐岑还是听明白了,他的眼睛立即笑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你可以相信我。”
苏唯深深地望着他,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他这么说,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她曾通过相信他相信了自己,所以她也相信他。
如果她决定大胆地爱,便再也不当小乌龟了。
苏唯笑了一下:“好,那就开饭。”
唐岑还没反应过来,苏唯已经扎进了他的怀抱,主动仰起脸去够他的下巴,润嘟嘟的唇沿着下颌辗转往耳侧,缠缠绵绵地轻咬了一口。
“早就想这么干了。”她呢喃着,口齿不清。
“大胆。”他佯装愤怒,憋着笑翻身将她按进了沙发里。
冬夜寒凉,体温却是滚烫,让人们本能地渴求贴近。两人早就一直克制着亲近之意,这样玩闹等于玩火,从试探到失控不过瞬间,还是他残留着一丝自制力,哑声问她:“你确定?”
“从未如此确定嗯。”
这是她今夜最后一句尚且连续的话。
第二日一早,苏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虽然最后发生什么她已经迷糊得记不太清了,但是愉悦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她昨夜睡得特别香浓,连梦都是甜的。
反观身边那个
唐岑还在睡,高挺的眉眼似山峦起伏,藏在柔软被褥组成的云朵里,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像准备翻越山脊的大雁群。很迷人。
苏唯忍不住俯身贴过去,贴近他平稳的呼吸想触碰他。
床铺受力,高低一变,唐岑醒了。
“早。”
他拉着被子打了个呵欠,被子外面只露出一双眼,晶莹的泪花坠在粉红色的眼角,沾湿了乌黑的睫羽,竟有几分楚楚。
苏唯的脸一下红透了。
她忽然想起昨夜的许多细节。被子掩埋着的时候这人看上去人畜无害,被子一掀,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起床了!”她炸毛似地往后退,“下楼锻炼去!”
唐岑比她更快,闷笑一声将她捞了回来:“也不一定要下楼。”
明明隔着被单,她却依然觉得被触碰的地方酥麻。苏唯的脸更红了,干脆转过去不看他,绷着脸努力一本正经地道:“温泉山谷的空气这么好,不锻炼多浪费!”
她边说边坚定地挣脱了他的温存,还在煞有介事地给自己找理由:“环境好,连睡觉都香些。真的你听我的,别偷懒,跟我起来”
唐岑不置可否,勾着嘴角看她慌慌张张地逃离自己,手忙脚乱地穿上鞋,然后——
苏唯两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
最后,还是唐岑下了床将她捞起来,又为她打来了温水,还帮她把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才闷笑着进了洗手间。
“总之,我是一定要下楼去锻炼的!”苏唯嘴硬地找回场子。
大半个小时之后,苏唯终于换上了新送来的运动服,如愿走出了小别墅的院子。
清晨的空气很凉,她在院门口伸了个懒腰,迎面碰上了最不想碰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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