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男人一声怒吼,甩开了前来拉他的女人。
白澜蓝被推出一个趔趄,腿弯撞在酒吧的茶几角,疼得直咬牙。
她好不容易爬起身,环视卡座里捂嘴笑她的男女公关,傲然挺立,冷下脸道:“温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温仕儒从大胸女公关怀里挣扎出来,露出一张通红的醉脸,他刚才推人用了大力气,自己也没站稳,正好坐在男公关的大腿上,配上满桌的酒水餐食、酒吧昏暗迷乱的音乐、和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倒真有几分酒池肉林的意思。
但温仕儒丝毫没有掌权者的自觉,颓然笑道:“我不是什么温总,我就是个loser。”(失败者)
白澜蓝无语地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温仕儒不说话。
大胸女公关仗着温仕儒为她多点了几支酒,这会儿正臊着,以为白澜蓝是来抢人的,轻笑一声:“小姑娘,别说那些扫兴的,看不出温温今晚只需要开心吗?”
白澜蓝一阵恶寒,但她懒得跟女公关纠缠,只拽了把温仕儒:“跟我走!”
温仕儒脖子一缩,又把脸扎进了女公关怀里。
白澜蓝瞟了眼女公关和她的“凶器”,莫名生出一股子厌恶:“臭外围,起开!”
女公关也算店里红牌,平常很有些傲气,这会儿温仕儒正搂着她,她便打量了白澜蓝一番,很快笃定她不是什么“正室”。女公关当即黑了脸:“姑娘你客气点。大家都是明码标价的,谁比谁高贵呢?”
“你t说谁明码”
白澜蓝火了,正要骂人,温仕儒比她更快,“啪”地扇了女公关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温仕儒一改之前的颓废,凶狠道,“敢跟她叫板?还有,温温是你能叫的吗?”
女公关摸着脸,愣愣地望着温仕儒,搞不清这一整晚温文尔雅甚至有点懦弱的温总,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
可温仕儒的戾气却只有一瞬,很快恢复成平时戴着面具时那幅温和模样,变脸似地对女公关微笑起来:“呀,我喝醉了。刚想拿杯酒,动作大了点,碰着你了吧?我看看。”
女公关被他的反复搞蒙了,搞不清那幅才是他的真实面孔,但她哪里敢多问,只连声说“没事”。
温仕儒装模作样地捏了捏女公关被他打肿的脸,只捏得女公关快哭了。他指着桌上最贵的酒,笑得文质彬彬:“再开两支,都算我的,辛苦你带姑娘们好好玩。我先走一步!”
说完,温仕儒跟白澜蓝出了酒吧,边走还边唱歌,引得路上众人纷纷侧目。
“神经病!”白澜蓝骂了句,走快两步先跑车。
温仕儒拉开车门,又猛地关上,扶着车门用力呕吐起来。
“滚远点!别吐脏了我的车!”白澜蓝叫道。
温仕儒十分听话地后退了两步,不慎撞上路牙子,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白澜蓝叹了口气,从车上取出一支水,走到温仕儒身边,踢了踢已经干脆躺在地上的温仕儒。
“虽然你我不是什么明星,”白澜蓝把水递出来,“但我也不想被人拍到,尤其是被拍到跟你在一起。”
温仕儒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勾起一边嘴角笑:“那你还来找我?”
白澜蓝冷笑:“你个醉鬼快把我电话打爆了,我不来,今晚能睡?”
温仕儒别过脸:“你可以关机。”
白澜蓝转身就走。
温仕儒一把握住了她手里的水,两人互相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一拉一扯,白澜蓝松开了手。温仕儒打开水平,漱口后兜头淋下,用力甩了甩头。冰凉的水花四溅。
“丧家之犬似的,”白澜蓝嫌弃地后退一步,“我都有点好奇了,发生了多大的事?值得你这个狗样子?”
温仕儒将空瓶远远丢开,死死地盯着地板。
他确实狠狠受了打击。
工程部的业务必须快速扩张,这是他和唐岑的共识。然而建站却和卖产品大不相同,尤其是在湾城这种寸土寸金、人人抢地的位置,插桩占地是各家充电桩公司的共识——毕竟在经济上行预期的大城市里,就算充电桩本身没赚钱,持有地皮也能赚钱。
这就造成了好地皮万人哄抢、烂位置无人问津的两极化局面。为了一块好地,房地产企业之间靠竞价,充电桩公司却要靠“打架”。拼的就是人脉、是资源、是能够互换的利益,土地持有方肯不肯让你去建站、瞧不瞧得起你,就看你是谁。
这两天开会,文静明明介绍了他温仕儒才是公司的总经理,对方却总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唐岑怎么没来。搞得好像他温仕儒不够格谈似的。
而事情到最后也确实没谈成。对方的要价太贪了,他给不起。
白澜蓝并不是个好的倾听者,听温仕儒简单一讲,弄明白前因后果,放肆地嘲笑起来:“搞半天,你在吃小山哥哥的醋?不是,温仕儒,你要不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你跟他比什么?”
温仕儒铁青着脸,不讲话。
白澜蓝又道:“况且了,你当初想尽办法要他过来公司,不就是看中他有资源有能力?现在他带资源来帮你打江山,这江山都还没打下来,你就开始担心他‘功高盖主’了?”
“那也是我看中的他!”温仕儒突然爆发,满脸涨红,“是我牵着那条线!我比他强多了!”
白澜蓝冷哼一声。
温仕儒紧接着道:“他算什么,若不是他有那样的家庭,他是个屁啊?他要是我这样的开局,家里都是那样的父兄,他早就被啃食得渣滓都没了!”
他一把抓住白澜蓝的手:“澜蓝,你说,我比他强,我就是比他强!”
“发什么酒疯!”白澜蓝甩开他。
温仕儒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恨温仕仁。若不是温仕仁,我妈妈应该享福的。”
白澜蓝盯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温仕儒又道:“澜蓝,经营责任书我签字了,但那个数温仕仁不会让我做到的。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能把我扫地出门了。他们、和他们,还有他们,都不认我,再也不会认我我就是个loser。”
白澜蓝沉默了一阵:“温家的事,小山哥哥知道吗?”
温仕儒摇了摇头:“不会让他知道。我要对付的是同胞兄弟,以他的个性,他知道后再不会帮我。”
白澜蓝眨了眨眼,不置可否。以唐岑的聪明,未必不知道温仕儒想做什么,只不过唐岑很可能心软不提罢了。
没人比她更了解唐岑。温仕仁一定会付出代价。
两人无言相对,寒风中,淋过冷水的温仕儒打了个喷嚏。白澜蓝望着他,低声道:“阿温,回去吧。”
温仕儒抬起眼,红透了:“澜蓝,你怎么不喊我温温了?”
白澜蓝讪笑出声,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拉开车门那一刻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返回温仕儒身边,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气,骂道:“死醉鬼。”
然后她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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