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话,外头有躁动声一阵喧闹。
很快有小厮上来回话,“少东家,谯掌柜,是九皇子殿下来了。”
“九皇子?”谯掌柜探头有些疑惑,他看了看濮琼枝,询问她的意思。
濮琼枝摇了摇头,“我与九皇子素无往来,谯掌柜,你去瞧一瞧。”
“那,小人在隔壁接见,少东家也可听一听动静。”谯掌柜点了点头,起身迎了出去。
公孙怀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谯掌柜一眼。
此人眉眼狭长,生的一张笑面模样,即便是不笑的时候都感觉在笑,瞧着便令人心生亲近之感。果真不愧是生意人!
“小人拜见九皇子殿下!”谯掌柜也瞧见了这位气度不凡的皇子殿下。
眼瞧着他要行大礼,公孙怀礼一把将人托起,“掌柜的同本皇子不必这般客气。”
“殿下抬举,小人万万不敢承受。”谯掌柜是个谨慎的,坚持行完了礼数,抬眼一瞧九皇子四周扫视的神色,立马会意、
“此处宾客往来,过于喧闹,殿下请这边厢房。”
公孙怀礼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同到了另一间厢房内。
进了厢房内,谯掌柜又命人准备茶水点心,只是公孙怀礼却道,“谯掌柜,本皇子只说几句,不必折腾了。”
听他这么说,谯掌柜愣了愣,“不知殿下莅临小店,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本皇子想见一见你们濮家的东家,不知道可方便否?”公孙怀礼直接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
“这……”谯掌柜露出犹豫之意,随后苦笑着赔不是,“殿下恕罪。咱们濮家是江南起家,东家年纪大了,身子也多有不便……若是殿下急着召见,只怕是一时半会儿……”
“哦,不必如此劳动你们老东家。”公孙怀礼抬手,“本皇子听闻你们少东家也在京中?”
“前不久,本皇子负责京郊难民一事,很是头疼。昨日,见你家铺子特地从这些灾民中招了不少人,很是缓解了本皇子的压力。本皇子此番前来,也想亲自向少东家言一句谢。”
谯掌柜闻言,拧了拧眉,沉默良久“……”
“可是有什么不便?”公孙怀礼见他面露迟疑,猜到他可能不方便做主,“是本皇子太唐突。这样吧,本皇子写一封信,劳烦掌柜的代为转交。”
谯掌柜这才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多谢殿下体谅!”
公孙怀礼笔走龙蛇写了一封信递给谯掌柜,这才起身走出厢房。
只是才一踏出厢房门,他的视线便被一旁挑选首饰的女子所吸引……
濮琼枝原本只是想滥竽充数,装作是一旁的客人,看看这公孙怀礼所来是为何。
可没想到这人一出厢房便盯着她不动了,真是好生唐突!
她干脆也不看了,直接转身出了铺子。
没想到那人竟还跟了上来!
“姑娘!这位姑娘!等一下!”公孙怀礼见她要走,连忙将人喊住。
濮琼枝回头,看向面前此人,面露疑惑之色。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公孙怀礼这话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濮琼枝微微行礼,淡淡道,“公子怕是认错了人。”
“这……”见她态度冷了几分,公孙怀礼意识到自己此举冒失,才松了手。
只是,濮琼枝登上马车离开后,他立刻命手底下的暗卫跟了上去。
“……”濮琼枝原本还想回去找谯掌柜。
可缠上这么一个人,她也只能打道回府,以免节外生枝。
过了没多久,暗卫回来向公孙怀礼禀报,“主子,马车一路去了恭宁伯爵府。”
“恭宁伯爵府?”公孙怀礼眯了眯眼。
他方才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妇人妆扮,便猜到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打从母妃薨后,他便在梦中一直能梦见一个女子。
那女子会给他唱温言软语的小曲哄他睡觉,也会在他夜里归来时备好一碗热汤面留着灯等着他,梦中他们二人你侬我侬、情深似海……只是,他却一直瞧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这些年,他就是凭着梦中女子给他的点滴温暖,才一步步从阴霾中走出来。
先前,他只觉得裴家千金与那女子的感觉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偶尔给了她几分体面。
前不久在郊外,他瞧见一个身影格外熟悉,与梦中带给他的悸动一般无二,只是他却没来得及找到她。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再次与她命中注定般地偶遇了!
原来她竟然是温淑安人,这阵子京中声名大噪的高义女子……
他便知道她定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恭宁伯南宫华……不是什么良配,勋爵中的末流,一无是处的纨绔!
公孙怀礼看着纸上的纸张,才难得地露出些许柔情,声音缠绵缱绻,“濮琼枝……琼枝……这名字真好听!”
……
濮琼枝回到府上,连连喝了两盏茶。
“夫人,这九皇子难不成与咱们有什么宿怨?为何这般穷追不舍?”晏儿脸色沉的厉害。
“明明是他们自己没保管好银钱和粮食,您已经百般为他们周全,这些人又何必如此步步紧逼呢!”
“难不成他们还能按着咱们的脑袋让咱们掏钱不成?”春景也是气鼓鼓的。
濮琼枝没有说话,而是拆开了信件一目十行读起来。
“如何?若是不成,咱们便去告御状,让陛下也知道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春景急了。
濮琼枝扬了扬眉,“这九皇子只道仰慕少东家风姿,想当面见见;另外感谢我再次出手,还问我为何只招收女子和孩子做工。”
“如此想来,这九皇子或许是另有所图?”晏儿松了口气,却又再次纠结起来。
见她愁眉苦脸的,濮琼枝轻笑,“你呀!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咱们还没吃饭呢!”
“可是夫人,那九皇子后来追问您是干什么呀……他既然不认得您,又与您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还要一路跟到府上呢?”春景深深不解。
晏儿摇头叹气,满脸无奈,“春景啊!你没瞧见他那登徒子一般的眼神吗?依我看,这便是个色令智昏之徒!你听听他说的那话,真是不害臊!”
“啊???”春景愕然,“他不顾及名声,咱们夫人还要脸面呢!那如今,想来他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濮琼枝沉吟片刻,道,“这事儿你们别议论了,至于旁的,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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