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知道我要嫁到京城,特地在沿路开了几家酒楼。”

    “原本我记得是零星开了几家的,这家刚好就是。”

    濮琼枝和他解释了几句。

    “岳父大人很疼爱你。”南宫华扬了扬嘴角。

    濮琼枝点点头,“父亲自然最疼爱我!”

    难得她会露出这样的小女儿姿态。

    南宫华倒有些期待回濮府的景象破了。

    不管怎么说,他一定要救下濮老东家,避免不幸的发生。

    在酒楼稍作调整以后,他们很快便再次启程。

    只是南宫华没想到,这一路上竟然都有濮氏的商号。

    大大小小,有的是茶水摊,有的则是规模很大的客栈、酒楼,就连上了船,都有濮氏的伙计在卖一些零散的小玩意。

    前世作为九皇子幕僚的经验让他终于反应过来,濮氏并不是打算仅仅做首富这么简单。

    这样密集的生意,遍布整个大梁,几乎可以说是一条隐秘的情报网。

    而从夫人与他们对接的方式来看,他们的确很隐秘。

    他从一开始就预想失误了!

    夫人嫁进京城,远远不止是想挣银子这么简单。

    只是,她这次将这些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自己面前,难道是对他……已经很是信任了?

    想到这一点,南宫华心中又忍不住欣喜起来。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一行人都觉得身心俱疲,莫名的累。

    “夫人嫁进京,真是辛苦了。”南宫华颤颤巍巍扶着船,还端着他的贵公子架子。

    濮琼枝见他脸色难看,给他剥了一只橘子,“伯爷压一压。”

    “前面马上就到了,等回了濮府,伯爷就能好好歇息了。”

    南宫华闻言,强撑着精神,“可我若是这样见岳父,会不会太失礼了?”

    “父亲不会在意这些的。”濮琼枝有些无奈他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

    “伯爷当日南下来家中求亲时,不是走水路吗?怎得晕的这样厉害?许是这趟太急了些……”

    南宫华摇摇头,“那次是我一人骑马来的,比这次快多了。”

    “……”濮琼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都说了可以转骑马,可他非要坐船,说可以赏景。

    其实,南宫华也并非无理取闹。

    他分明记得,濮老东家是在这路上出事的。

    想来是时间对不上,他也只能照着前世的记忆走和九皇子一样的路线。

    只可惜,这么一路还是没有碰见。

    一行人浩浩汤汤下了船,濮家的车队上来迎接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濮琼枝老远看见了自己的老父亲站在河岸口等着。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过去,“父亲!”

    “回来了!回来就好啊!”濮荣达仔细看着女儿的面孔。

    瞧见她气色红润,想来是没受什么罪。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南宫华作揖行了个晚辈礼。

    濮荣达连忙将人扶起,“伯爷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快请上马车,回府再说。”

    “这太阳这么大,父亲怎么还站在这儿等?我不是说,您在府里等着就好了嘛?”濮琼枝没忍住撒娇。

    濮荣达笑呵呵的,“为父身子还没老到那种地步呢!晒点太阳不妨事儿!”

    “一路上过来,可累着了?”他拍拍女儿的肩。

    濮琼枝摇摇头,“一路上都很顺利。不过,瞧着船上卖的东西还是不齐全。”

    “父亲,您先前看上的那家船行如何了?”她迫不及待地问。

    她这一门心思的生意,让濮荣达都有些招架不住,摸了摸脑门的汗珠。

    “你呀,还是这个脾气,没个消停的!这些事情,等你回去吃过饭再说!急什么。”

    “女儿如今是七品诰命了,如何!”许久没见父亲,濮琼枝忍不住想同他说话。

    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做出点什么事情,都希望得到父亲的夸奖。

    濮荣达与有荣焉,笑道,“你在京城的事情,江南这一带都传开了。”

    “大家都很感念你为百姓的付出。为父也很为你骄傲!”

    “当初,你说要带濮家进军京城,如今果真做到了!不愧是濮家的少东家!”

    “嘿嘿!这一切都是母亲生得好,父亲教的好!”濮琼枝乐了,开始拍马屁。

    濮荣达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半晌又问她,“你和伯爷……”

    “父亲,这场婚事怎么来的,您也知道。”濮琼枝冷静下来,“顺其自然吧。”

    濮荣达幽幽叹了口气,“唉,终究还是苦了你。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

    “母亲的性子,才不会这样多愁善感呢!若是有人欺负我,母亲一定提刀杀过去!”濮琼枝笑着说。

    濮荣达似乎也被她唤起了久远的记忆,笑意浅浅。

    回到濮家。

    整个府里上下都在门口等着。

    濮琼枝看着一个个熟悉的笑脸,也是忍不住欢喜。

    她让人将车上的礼物都搬下来给大家伙分一分。

    南宫华站在后头观察着。

    濮家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气派,宅院也小的很,就这么些人伺候着。

    不过,濮家主仆的关系却很是亲近,更像亲人。

    “少东家可算回来了!进京这么些时日,也不知道想不想府上的一草一木了……”侍弄花草的老伯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另一个做饭的蒋大厨站出来,“少东家见瘦了!是不是吃钱老婆子的菜吃腻了!也该常常小人的手艺了!”

    “你们俩都一边去!听说少东家如今已经封诰命了,咱们给您做了好多衣裳,可好看了!您一天一身,保管一水儿的漂亮!”另外几个绣娘叽叽喳喳的。

    濮琼枝一个一个都应和下来,“好好好,都惦记着你们呢!礼物都有份!”

    “……”南宫华有些惊讶,她和这些人相处竟然是这么个情形。

    尴尬的是,他只给老岳丈准备了一大堆贵重礼物。

    “岳丈,这些都是小婿给您备下的礼。夫人嫁的远,这些礼本该是回门就送来的。”

    濮荣达看了看这大箱小盒的,也没仔细看,只满脸慈祥道,“伯爷有心了。”

    “一路舟车劳顿,先让少东家和伯爷去休息吧。”他招呼了一声。

    大家伙叽叽喳喳地三两散开。

    濮琼枝拉着南宫华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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