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少东家怎么会生病的?”

    纪德本站在门口问几个护卫。

    众人个个低头不语。

    他们没照顾好少东家,确实该骂……

    “这一切都怪翟楼那个臭小子!累得少东家辛苦去寻他!”

    “若是少东家不好,我非得打断这臭小子的腿不可!”

    纪德本咬牙切齿地骂,气的青筋暴起。

    原来,两日前他们才收到京城送来的信,翟楼等人竟直接进京了。

    他临时违背了一开始的约定不要紧,可这种非常时期,消息送不进临安,反而让濮琼枝误判,以为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该死的臭小子!可真是把少东家害苦了!简直……我这个老头子无颜面对少东家!”

    濮荣达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分自责。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看见孩子遭罪,他自然心里头不好受。

    他知道这老小子是心疼闺女,闺女毕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翟楼行此举也是无奈,又不是故意的,哪里能怪到他们头上去?

    毕竟那时候,琼枝想传递个消息进京,都得靠九皇子……

    只是,这孩子性子还是太要强了些。

    此番,归根到底还是她,太过逞强了!

    ……

    濮荣达背着手,缓步走近。

    此时,南宫华还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家夫人。

    “咳咳……”濮荣达清了清嗓子,提醒他自己的靠近。

    南宫华被吓了一跳,“岳父大人……您来了?”

    “怎么样了?”濮荣达问了问,往前凑了凑。

    南宫华依依不舍地让开地方,小声道,“已经吃过药了,段郎中说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那就好、那就好。”濮荣达放下心,然后朝南宫华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说话。

    南宫华看向一旁的晏儿,“你照顾好夫人,我马上回来。”

    “是,伯爷。”晏儿有些幽怨地应声。

    照顾夫人本身就是她的活计!

    伯爷不仅抢了她的活儿,还一刻不离地守着夫人。

    就连她这个贴身丫鬟都不能靠近……

    趁着伯爷这会儿出去,她赶紧去照顾夫人!

    ……

    濮荣达这会儿心中才算是正式认下这个女婿了。

    他真没想到,江南一带瘟疫横行的时期,这位养尊处优的伯爷竟借着皇命跟随接应九皇子的队伍一路南下……更是听说了女儿外出寻人被困后,敢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救人!

    若是说他只是为了尽一份责任,濮荣达是不信的。

    可若是为了情分,能做到这个份上,濮荣达也觉得难能可贵。

    当初这亲事,闺女答应的那是利令智昏……全都是算计和利益。

    婚姻大事,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怎可用如此草率的方式定下?

    对此,他这个老头子对此也是忧心不已。

    不过如今看来,他闺女还是个走大运的福气人儿!

    闺女能遇上这么一位良人,他也算是对她母亲有个交待了!

    “岳父大人?”南宫华出来等了等,却不见他说话。

    濮荣达拍了拍他的肩,从手上取下来一枚扳指,“这是我给女婿的,如今也该交给你了。你的这份情意,就算琼枝不认,我也认你这个女婿!”

    “这,这……多谢岳父!”

    这扳指价值连城,是个极为贵重的老物件。

    似乎是公孙怀礼当上皇帝之后,在万寿宴上濮老东家进献的寿礼。

    南宫华没想到,他竟就这么取得了老岳父的认可。

    只是,他实在记挂夫人,也没空高兴。

    他谢过以后,有些着急地指了指屋门,示意若是对方没事,他先去看夫人了。

    濮荣达瞧着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摇头叹气,“去吧。”

    他对琼枝,比自己当初对琼枝母亲还要爱护……

    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吧。

    ……

    濮琼枝这一次醒来,感觉身上轻松爽利不少。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南宫华,正瞪着一双眼睛熬鹰呢!

    “夫君,你这是多久没休息了?”她抿唇轻笑,指了指他眼下的乌青。

    见她醒了,还能说笑,南宫华很是惊喜。

    “夫人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吃饭呢?”

    “夫君先歇歇吧。辛苦夫君衣不解带照顾妾身了。”濮琼枝伸手替他拂去凌乱的发丝。

    南宫华摇了摇头,静静看着她,“我不该就这么离开的……”

    是他太大意了,竟然连前世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他就该一早带着她和岳父离开临安的……

    “此为天灾,而非人祸,夫君不必如此自责。”濮琼枝安慰道。

    南宫华沉默了一瞬,心中更是歉疚难安。

    不管是什么,他明明早该想到,提前替她避祸的!

    可他光记着替她收拾生意,一门心思地去和九皇子较量……

    差点,只差一点,他就见不到夫人了!

    濮琼枝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只是,他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不顾安危救她于水火……

    这份恩情,她必然铭记于心,一定会报答的。

    “只是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找到翟楼。”濮琼枝低垂下眉眼。

    一旁的晏儿端着药进来。

    听见这几句话,她几步走过来,急着插话道,“夫人!您醒了!”

    “您终于醒了……”她说着,眼泪花就开始打转。

    “您都不知道,奴婢快要担心死了!”

    “都怪翟楼那个作死的,他自己直接奔京城去了!”

    她急吼吼地告状,边说边哭。

    濮琼枝一听,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太好了!”

    “翟楼他们没出事?那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呀!他没出事,出事的是您!”晏儿撇嘴,还在生翟楼的气。

    “若不是这王八羔子做出这样混蛋的事,少东家您也不必白遭罪了!”

    “你这丫头,怎么口无遮拦了?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大家都没出事,这是好事儿啊!”濮琼枝嗔怪道。

    “他若是进京,那这批药材一定能派上大用!”

    南宫华这时才道,“我是跟着九皇子来的,他把你的信给我了。”

    “我观你是想让我向长公主求救?”他有些疑惑。

    按照她的性子,应该会让九皇子出手才是啊。

    濮琼枝悠悠道,“不是夫君说,让妾身少与皇室子弟往来嘛!”

    “……你又搪塞我!”南宫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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