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臣今天与殿下只是商谈反贪局执行任务,并无其他内容,臣告退!”蒋琬行了一礼,然后恭敬退下。
赵光显玩的就是打一个巴掌给颗甜枣。
至于那金牌……呵呵,和丹书铁券一个鸟样,最终解释权,还是他说的算!
说白了,如果皇帝真要一个大臣死,别说你有一个免死金牌了,就算你拿出一百个,也避免不了一死!
要是皇帝想要保一个大臣,别说你没有免死金牌,就算你有万死的罪行,皇帝照样也会保下你。
而这就是封建王朝,一个皇权至上的国度!
赵光显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冷血之人,毕竟他会给一些人活命的机会,但在这机会上,他却一直保持着问号。
他思想理念与赵匡济不同,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太懂古人都在想着什么,所以,只要那些人不越线,他就做不出兔死狗烹的事来。
就在赵光显想着日后大乾发展计划时,曹明迈步走了进来。
“臣曹明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光显回过神,右手虚扶道:“曹爱卿平身吧。”
“谢殿下。”曹明谢恩,起身等待训话。
看到曹明佝偻着身子,赵光显对外面喊道:“来人啊,为曹爱卿搬个椅子过来。”
闻言,曹明赶忙躬身一礼:“谢殿下恩赐。”
随着曹明坐下,赵光显索性直接试探性地问道:“爱卿,这司法院交给你,你可知道孤想要你做什么吗?”
“殿下是想肃清天下贪官,还我大乾朗朗乾坤。”曹明回答道。
赵光显摇了摇头:“老曹啊,你错了,天下贪官是杀不尽的,就拿朝堂上的百官来说,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贪官,如果孤大手一挥全都杀了,你觉得这朝堂上还能有人吗?还能有人为孤做事吗?”
看到曹明疑惑的神态,赵光显继续说道:“这么说吧,你吃肉杀羊,是不是都挑肥羊去宰呀?这就好比朝堂上的官员一样,他们肥瘦不一,味道又不一样,你能确保你挑的这羊是对的吗?就好比一个新上任的官员,他身上明明没长肉,只是骨架大了些,你能保证你杀的是肥羊吗?再者说,每只羊吃的草料不同,你能确保,他不是做实事的贪官员吗?要是因为你一个错杀,直接把当地百姓手中的草料引发变质,那你杀的这只羊,是对还是错?”
闻言,曹明倒吸一口冷气,说实话,他之前就想抓贪官了,这些事情他还真就没有考虑过。
杀千万人为救一人,是为罪。
杀一人而救千万人,是为德。
不看你的行为,而看你行为的本身含义,是魔是神,只在一念之间。
“官员是代天子牧民,官场并不是打打杀杀之地,而是讲究人情世故的,这是老祖宗教会我们的规矩。若是你一意孤行,不去遵守这个规矩,那满朝文武便会极力排除你这个因素。孤知道你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但太刚易折也,所以你要想真正抓住肥羊,那你就必须学会抹平棱角,而这点蒋琬就做得比较好。你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几年的官场沉浮,不用孤说,你也应该明白。”
随着赵光显讲解官场之道,曹明也连连点头。
他自己很清楚,他在百官中的形象,说句好听的,那叫顽固不化,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不瞒殿下,臣在大乾为官已有二十五年,今年已过天命之年,臣在步入朝堂时,就立志报效朝廷,经过时光蹉跎,臣发现,自己的一腔热血根本没用,为官近三十年,臣虽磨平了棱角,但还是心有不甘啊。”曹明叹道。
赵光显明白曹明就是属于那种郁郁不得志的官员,而这种人也是他近期需要的。
“曹爱卿,这便是孤叫你来的原因,也是孤想和你约法三章,让你明白,有些事情你可以去做,但有些事情你绝不能触及,这个尺度你把握不好,所以孤来给你定这个尺寸!”赵光显严肃说道。
曹明起身躬身一礼:“臣恭听圣喻。”
赵光显点了点头,直言道:“第一,小贪者,不害民、不扰民、不剥削乡里、不为虎作伥者不抓,因为这种官一般都是俸禄低到活不下去,只能靠上面挤出来的一点油水养家糊口。
“陛下定的俸禄太低,而物价一直上涨,百官俸禄却不涨,他们要是不挤点油水出来就得饿死,可若是回乡种地,能养家糊口,他们也不至于寒窗苦读数十年。所以,这种贪官暂且放过就行。”
“再就是,朝廷马上就要加俸禄了,这俸禄也足够让这些小贪者养家糊口,甚至还有盈余。若是他们还贪的话,那你们该抓就抓无需留情。”
曹明拱手道:“这小贪者,臣可以理解,只要不危害百姓,贪污受贿一点小钱,可以在不被人检举的情况下视而不见,而且正如殿下所说,他们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实不相瞒,其实臣也是深有体会之人,臣家徒四壁,甚至有好几次别人行贿,臣都不敢收,只因为臣始终不敢忘记父亲之教诲,于是哪怕向人借钱度日,臣也不敢去拿那些昧着良心的钱。”
赵光显点了点头,他甚至这个时代那些清流之人,也知道寒门清流更不易。
回想他那个世界的历史,明朝刘伯温到死只有一个薄棺埋葬,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第二嘛,就是官居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无论他们贪污了多少,你们只能查,在没有孤的授意下,绝不能抓,也不能暴露你们所调查的行踪。”赵光显说道。
“殿下,这查出来了,为何不能抓啊?”
曹明有些不能理解,明明都查出来了,可为什么不让抓啊?
而且这都是大贪官了,难道还要继续养着不成?
再说了,他们司法院就是要清理这群害群之马的贪官,这要是不让抓,那岂不是对不起他担任院长之位?
看到曹明很是不解的表情,赵光显微笑反问道:“曹爱卿,你说能做到正四品的高官,他们所掌握的东西有多少?说句通俗易懂的话,动了他们朝廷肯定会受到动荡,如果轻易拿掉一个二品大臣,那你觉得,他这只肥羊会牵连出多少羊油?孤说了,让你们查,但不能暴露行踪,有了授意,再动不迟,毕竟这朝廷就像一个牧场,万事都要以安定朝堂为先,你可明白?”
说实话,如果赵光显要是有储备人才,和横推能力,他不建议来个大换血。
所以,目前的他只能慢慢汲取力量。
等他存够了东西,他就不会顾及那些官员的反扑。
如果不服,一枪直接带走,省得惹他心烦。
要知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儿,那就是不服就干!
但奈何现在积蓄太少,别说淮西了,就哪怕山院派系官员他都没办法铲除。
只要等他资本彻底雄厚,他便让满朝文武翻个天,想要反对自己,那就推平对方!
到时候他便是规则的制定者,更不会使用现在的阴谋诡计。
“臣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太污太多的肥羊未得授意前不能动,贪得太少的没必要动,专挑那些肥瘦差不多且罪行累累的宰,是这意思吧?”曹明试探性地问道。
“曹爱卿果然厉害,甚懂孤之所想。”赵光显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们司法院和反贪局之间,不要闹得太大,你们是需要合作关系,如果发生一些小摩擦,你要懂得见好就收,没必要扩大裂痕,如果你们双方内斗,把事情闹大,那高兴的是外人,损失的是咱们,明白了吗?”
“还请殿下放心,臣只打出头鸟,绝不会把关系闹僵。”曹明恭敬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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