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赵光显陪同赵匡济在乾清殿用膳。
爷孙二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赵光显离开时,赵匡济却是满脸的愤怒。
就在赵光显准备回去睡觉时,王安小跑地来到了赵光显身边。
“殿下,这是孔大人让奴婢交给您的奏折。”
赵光显接过奏折,在灯笼的映照下,他便看了起来。
刘凯儒?
他这是在给孤还人情吗?
刘凯儒是曲胜的女婿,当时也是帮他写矫诏的。
想了想其中缘由,赵光显便明白孔怀德的用意了。
奏折里的内容很长,但却非常好理解。
孔怀德等人想与刘凯儒,联合国子监搞一个心学推动会,以国子监为根基,向外扩展心学概念。
到时候,孔怀德会和祭酒谭同德、冯琳死谏到底,为了只是确保心学能得到朝廷推广。
而他赵光显必须要保证第一时间能把反抗的儒生灭掉。
儒家一倒,心学就会代替儒家理念,届时成为大乾新学。
至于为何要带上刘凯儒,一是,替赵光显还淮西人情,二是,让刘凯儒来背锅。
到时候,刘凯儒将责任推跟他们,他们就会打着殿下不想推广心学,只因殿下不忍文官死谏阻止心学,一切都是他们擅作主张,那一切的骂名都是他刘凯儒的,而美名则是殿下和孔怀德等人的,借此便能成功推广心学,也可千古留名!
看完奏折,赵光显内心吐槽:“真是一只老狐狸!”
合上奏折,赵光显望着天上悬月喃喃道:“莫笑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感叹一番后,赵光显将奏折递给王安。
“告诉孔爱卿,孤准了,让他去做吧。”
“是。”王安领命快步离开。
……
深夜,刘府内。
“孔大人这么晚能光临寒舍,刘某甚喜,就是不知道孔大人来找刘某何事呀?”刘凯儒夹枪带棒地问道。
在刘凯儒心里,他与礼部素无来往,更不会有任何交际,毕竟他是翰林院的,而孔怀德隶属于文渊阁一派。
听到刘凯儒那阴阳话,孔怀德不怒反喜地微笑说的:“不瞒刘大人,孔某这里有一美差,需要刘大人来帮助孔某。”
“孔大人,你我风牛马不相及,这一点,想必您应该清楚。”刘凯儒直言说道。
刘凯儒亮明自己的意思,那就是你孔怀德有再美的差事也别找他,毕竟他刘凯儒可不想和礼部的掺和到一起。
而且现在礼部基本都是江南集团和山院派系的人,这要是被淮西集团知道了,都不用淮西勋贵过来,他岳父就能把他打个半死。
“刘大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孔怀德笑着问道。
“确定,以及肯定!”刘凯儒梗着脖子说的。
看到刘凯儒这是油盐不进,铁了心要跟他唱对角戏,孔怀德笑着拿出圣旨。
“殿下有旨,翰林院大学士刘凯儒接旨!”
看到孔怀德真拿出圣旨,刘凯儒心里“卧槽”快速闪过,紧接着跪下静待旨意。
看到这熟练的下跪速度,孔怀德啧啧两声,然后开始宣读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铸心学未末之世初,借孔怀德之意纂文立书,孤心怀天下读书人,着文渊阁学士,礼部清史司主官孔怀德建树授心学之道。孤听闻翰林院学士刘凯儒品行淳厚,乃有文骨之风,着翰林院学士刘凯儒为国子监副授习教之职,望刘爱卿甚解孤意,钦此……”
随着孔怀德读完圣旨,跪在地上的刘凯儒硬是傻了眼,就好像丢了魂一般。
“刘大人,接旨吧。”孔怀德微笑说的。
此时刘凯儒都有了想死的心,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刘凯儒觉得,自己命运都足够悲催的了,刚把矫诏罪名洗脱完,这又来了个心学推广……
刘凯儒觉得自己很委屈,想哭。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儿总是要拉上自己。
自己是赵光显这边的呀,可为啥骂名总是他来背啊?
宝宝心里很委屈……呜呜呜。
矫诏是被岳丈逼着写的,这心学又是被赵光显逼着推广。
一想,这两件事最后的受益者都是赵光显,瞬间刘凯儒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得罪过赵光显啊?
看到刘凯儒不为所动,孔怀德再次开口道:“刘大人,接旨吧。”
回过神的刘凯儒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叩首道:“臣刘凯儒接旨!”
闻言,孔怀德扶起刘凯儒,将圣旨递给了刘凯儒。
“刘大人啊,人生在世几度春秋而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是一件美差,希望你能明白。”
刘凯儒心里吐槽,这是骂名,而且还要背负一辈子的。
“多谢孔大人劝导。”刘凯儒拱手说道。
“从明日起,我会联合几位好友死谏心学,国子监那边就靠你了。”孔怀德拍了拍刘凯儒肩膀说道。
啊?
刘凯儒有点蒙圈,不过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过来。
“孔大人,殿下是想灭儒?”刘凯儒惊诧问道。
孔怀德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很纯粹,就好像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刘凯儒心里“咯噔”一下,他此时觉得,这些人都是疯子。
“好了,骂名而已,等心学真正取代儒学,你我之名将会流传千古,而我们也只是比你先走一步。”孔怀德微笑道。
“非死不可吗?你们假死不行吗?”
刘凯儒觉得,蝼蚁尚且偷生,你们这群人是真的疯了。
“改革是需要死人的,如果我们不死,又怎能让殿下动怒呢!”孔怀德笑着说道。
原本还委屈的刘凯儒,再听到孔怀德的话,他瞬间便明白了所有。
一想到孔怀德这群人死谏,自己还能活着,刘凯儒就变得不再委屈。
尤其是听到孔怀德让他做首个传播心学的人,而且在不久后的百家辩论上代表心学辩论。
他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好了,明日到我府上来拿心学手抄本吧。”孔怀德拍了拍刘凯儒肩膀道。
“好,我送送孔大人。”刘凯儒恭敬一礼。
今夜的应天府很是安静,就好像暴风雨前的湖面一般,静得有些可怕。
翌日。
赵光显早早起来,做着各种运动。
等他将身体彻底拉伸后,他才坐下休息。
“殿下,蒋琬已经把人带来了。”小振子赶忙禀告道。
赵光显微微点头:“走吧,带孤去看看。”
“是。”小振子领命快速走在前头带路。
穿过司礼监,赵光显很快就看到他秘密训练的部队。
“臣蒋琬,参见殿下,草民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琬带着六千名士兵一同叩首高呼。
“不错,很好!都平身吧!”赵光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着六千名士兵起身,赵光显来到蒋琬身边,接过花名册。
随意扫了一眼花名册,赵光显来到一名士兵前。
“立正!”
随着赵光显下达命令,六千名士兵立即站直身体。
“向右看齐!”
六千名士兵脑袋瞬间向右转四五度,脚步快速调整站位队形。
“稍息!”
六千名士兵左脚脚尖立即向前方伸出三分之二的位置。
“不错,很好。”赵光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训练只有半个多月,但能有这样的基础素质就已经非常成功了。
赵光显再次翻开花名册,喊道:“庞季!”
“到!”中间一名士兵上前一步。
赵光显看了一眼对方长相和身材,点了点头说道:“你训练士兵有功,今日起,你们便是这龙渊营的训练教官。”
“是!”庞季并没有叩首,反而是对着赵光显敬了一个军礼。
就在庞季收礼时,蒋琬连忙说道:“谁让你这么做的,要下跪谢恩……”
还未等蒋琬把话说完,赵光显抬手打断道:“蒋琬!这是孤的兵,孤是让你负责他们基础训练,但不代表你有权指挥他们!”
闻言,蒋琬吓得立即跪下:“臣该死,臣知罪,还望殿下……”
赵光显摆手打断道:“行了,孤只是告诉你,他们与你们暗衣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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