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年不慌不忙继续说道:“这样,你不仅可以留下继续读书,还可以报复那位举报你的人。”
林娴刚刚被罗豪吓倒,眼框周围浮着一圈红,双眸莹润,此时听到江屿年这番话,她差点没从沙发上跌落下来。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因为那个男人,对自己不礼貌,所以连带着耳朵也不太好使。
江屿年沉住气等着她的回应。
却发现林娴抠着指甲,彷佛在想怎么拒绝,他的心沉了沉。
他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她留下。
不管怎样,留下就好。
江屿年抽出几张纸替她擦了擦头发,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不允许再发生。
林娴眼里闪过一抹错愕,接过他手里的纸,“我自己来就好。”
江屿年从未觉得等待有如此难熬过,林娴能回应他别的事,偏偏跳过了自己的问题。
不能再等了。
他要掌握主动权,“林娴,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
听清了。
只是觉得我不配。
林娴打心底觉得江屿年突然提结婚,应该不是因为喜欢她,总有一些理由吧。
可如果江屿年真的因为那些理由来请求她,她能答应吗?
矛盾,纠结。
她也想找到幕后的人,可是结婚是件大事。
“林娴……”
林娴抬眸,反驳道:“抱歉,我不能接受,我有喜欢的人……”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蹩脚。
但江屿年人这么好,她想不到别的拒绝理由。
江屿年认真盯着她的双眸,语气沉沉:“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吗?
她早就决定不喜欢了。
那天之后,陈寄的一言一行都让她失望透顶。
看着江屿年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林娴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低声说道:“我不想喜欢他了。”
是不想。
而不是不。
“幕后之人是乔子衿,陈寄的未婚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对你,但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什么好人。”
是她啊。
林娴自嘲一笑,“可能她觉得我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吧,所以不想让我过得好。”
江屿年觉得心口一阵钝痛,克制说道;“我提结婚是因为家里催婚,我实在没办法,你就当帮我个忙,好吗?一年后,你可以提出离婚。”
江屿年把姿态放得很低,在等待的漫长时间,他补充说道:“只需要你跟我假结婚,我负担你的学费和生活费,这样我们算是双赢,而我也能帮你查乔子衿为什么要害你。”
他提的条件,每一样都让林娴不能拒绝。
她想留下。
她也想知道乔子衿为什么害自己,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可能查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她信任江屿年。
假结婚而已。
“江医生,能不能让我先考虑考虑?”
江屿年松了口气,她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希望。
“当然可以,我一会做手术,一天时间够吗?”
林娴没想到江屿年这么急,“你家里人,催得很急吗?”
江屿年不得不把自己的爷爷抬出来,神情哀伤,“我爷爷身体不好,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结婚,偏偏我身边没有女性朋友。”
林娴听出来了这句话的含义,江屿年把自己当作朋友。
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林娴抿了抿唇,“那我先回去工作,你先忙。”
她双手攥紧了江屿年的外套,匆忙离去。
江屿年默默在心里念叨:爷爷对不住了,改天再去看您。
远在国外度假的爷爷,忽然打了好几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江屿年在休息室平复了好一会心情,积压了两天的事情,就这样说出来后,他心情轻松了不少。
手术很顺利,只是时间较长。
等结束上午的那台手术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江屿年脚步匆匆回到办公室,却没有看到林娴。
他连忙跑到隔壁休息室,敲门询问:“林娴,你在休息吗?”
林娴站在他身后,“江医生,我给你买了饭。”
江屿年转头看到林娴,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
林娴笑了笑,“还以为我跑了?放心,我没有那么不负责任。”
浅浅的梨涡挂在脸颊,她的笑正在悄然融化江屿年常年如冰山的心。
他迫不及待想从林娴口中听到愿意两个字。
可她并没有提。
只是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先进去吃饭吧。”
江屿年只好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饭盒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上,林娴特意替他泡了一壶茶。
“这个茶是学中医的朋友教我的,你尝尝。”
江屿年再看向林娴的眼神都带着柔和,“嗯,一定很好喝。”
林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放下茶杯后,就走到了办公桌前,与江屿年拉开距离。
在江屿年做手术的时候,林娴想了很多。
她跟简诗雅讲过,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图的,江屿年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如果他真的很需要自己帮忙呢。
江屿年帮了她那么多,她只需要假扮他的妻子一年而已,帮帮他吧。
只是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要江屿年替自己付学费。
纠结了一番,她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直到江屿年吃完饭,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空调温度并未调得太低。
两个人挨得很近,某些东西开始密不透风地发酵。
“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只是假结婚,我们各取所需而已,你就把这当作是一份工作,在我需要你配合的时候,你配合一下就好。”
林娴侧目,看清他的长睫和深邃的双眸。
“我爷爷身体不太好,父母都说是因为我,有了心病。”
他态度很真诚。
林娴觉得自己不答应他好像都有些说不过去。
“我可以住宿舍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江屿年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小女孩的心思真的很好懂。
“当然可以,我会让季寒洲帮你安排一间好的宿舍。”
只要她不走就好。
林娴耳垂浸着红,声若蚊蚋,“学费一年要多少钱啊?”
江屿年猜到了她的想法,“我帮你付,就当是委屈你跟我结婚的酬劳。”
他觉得跟他结婚是委屈。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好像林娴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她摸了摸耳垂,江屿年知道这事儿成了。
“那我们明天就去注册登记?正好罗豪的手术取消,我可以临时有半天假期。”
“这么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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