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了一下,抬手把手背上的针拔了,起身下床。
乔星雨的房间在走廊的最末尾,我打开门进去,在她行李箱的夹层找到一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的白色药片。
我拿出手里准备好的维生素,把里面的药片换走。
刚从乔星雨的房间出来,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我快步往前走,猛的撞上一堵肉墙。
顾之墨扶住我的肩膀,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下意识握紧身侧的手。
“你去哪了?”
“我……”
我看着顾之墨,还没有找到借口,他忽然把我拿着密封袋的手拿起来。
我迅速往后退,把捏着药片的手藏在身后。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大,顾之墨在半空的手僵住几秒后,才收回:“你的手在流血。”
我抿唇,还没有回答,程橙他们就回来了。
程橙手里提着个小桶,快速跑到我身边,献宝似的给我看:“落宝,你看我钓的水母,方晴阳说晚上它会发光。”
“真的吗?”我松了一口气,顺势看了一眼桶里半透明的水母:“那我们去找个鱼缸把它装起来吧。”
说着,我就拉着程橙回房间,没有再去看身后的顾之墨。
房间里没有适合养水母的工具,程橙找方晴阳不知道从哪弄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来。
等把水母养进去,程橙才发现我的手背上有干枯的血迹。
程橙一把拉过我的手,皱眉:“落宝你的手。”
“没事。”我看了一眼刚刚因为拔针弄流血的手背,抽了一张桌子上的纸巾擦了一下:“刚刚拔针弄到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程橙小心的吹了吹我的手背:“我总感觉这次出海,你简直就是来渡劫的。”
“先是被王媛弄伤了右手,之后又感冒了,你都不知道,你那天晚上一度高烧到三十九度。”程橙抬起头来,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吓我了,还好有顾之墨,他整晚给你做物理降温,差不多到天亮你才退烧。”
那天淋雨之后的事,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我只知道,在我晕过去的前一秒,顾之墨他们刚好回来。
磅礴的大雨里,他大步走到我的身边。
我笑了笑:“是吗?”
“对呀,落宝……”程橙猛点头,顿了顿后说:“我觉得顾之墨变了,他好像很在意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看向远方。
出海是顾之墨一伙人决定的,乔建国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
我只想知道顾之墨知不知道乔建国的阴谋,如果知道的话,那他在这件事里到底算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隔天,游轮终于行驶到了有粉色海豚出没的海域。
一大早,大家就都爬起来,跑去游轮顶层的平台去等着。
我感冒未痊愈,浑身犯懒,披着一条披肩,在栏杆上靠着。
天色将亮未亮,海风吹在脸上有一股咸湿的味道。
所有人都很兴奋,程橙跟方晴阳拿着望眼镜在争执谁的拍照技术好。乔星雨跟另外一个男生靠在一起,举止亲密。
顾之墨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神色冷漠。
从那天我躲开他后,我们两个之间便没有过交流。
之前的那些和睦跟暧昧像是错觉,眨眼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无法欺骗自己不爱顾之墨了,但是我可以理智的克制自己远离他。
远离他,上一辈子的悲剧就不会重演。
我无声的对自己自己说,像是催眠一样,我跟自己说,现在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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