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炎走到书桌后面,整个人周身流淌着一股子威严。

    顾之墨迈步走过去,把手里的卡放在桌面,表情很淡,声音也很冷:“陈玥又做了什么事?”

    顾盛炎看着那张卡,呼吸起伏,端起桌上的茶杯:“什么事都没有。”

    “呵”了一声,顾之墨转身就要走。

    顾盛炎看着他这副一点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气的把手里的水杯给摔在地上:“你给我站住!”

    玻璃碎片落了一地,顾之墨后脑勺被溅了一滴水。

    顾盛炎快步从书桌后面走出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吗?”

    “除夕不回来过,新年跟一帮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顾盛炎气的脸色通红,胸口也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现在回来连人都不知道喊一声?!”

    “我踏马养了二十年,就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了是吧?!”

    顾之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他转过身,压下心底所有的情绪,看着顾盛炎:“爷爷,我对您一直唯命是从,很尊敬。”

    “我是您一手抚养大的,在我眼里你形象高大,威严,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所有的是非观念,对错标准都来自于您。是你教我人要是非分明,不要因为站在高位就颠倒黑白。”

    “但我不理解。”顾之墨深呼吸了一下:“你为什么如此包庇陈玥。换个角度,如果是乔星落找人绑架陈玥呢?你是否也能轻易就算了吗?”

    “陈家对您的恩情……”顾之墨迈步,朝顾盛炎走了两步:“如果是附骨之蛆,我不知道一味的包庇有什么意义。”

    说罢,顾之墨转身离开。

    顾盛炎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

    顾之墨从顾家出来,坐在黑色的奔驰里,目光虚无的盯着半空中的某一点。

    片刻后,顾之墨拿出手机给方晴阳打电话。

    电话接通,顾之墨直接了当的开口:“在那,见一面。”

    方晴阳背着程橙应下,半个小时后,方晴阳推开包厢的门。

    顾之墨在喝酒,桌子上一瓶红葡-萄酒已经喝了一半。

    他左手夹着一支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声音才抬头。

    作为顾之墨的朋友,顾之墨这半年来的变化方晴阳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抽烟,喝酒,整个人变的沉默。前段时间刀伤住院后,一直没恢复,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生人勿近。

    方晴阳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伤口恢复好了吗?你就抽烟?”

    “星落那边,最近出什么事了吗?”顾之墨抬头,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方晴阳看着顾之墨,许久没说话。

    顾之墨看着他:“程橙不让你说?”

    “那就不说。”顾之墨笑了一下,给方晴阳倒了一杯酒:“喝一杯?咱已经好久没有一块喝酒了,你有点见色忘义。”

    方晴阳在顾之墨身边坐下来,端起酒杯:“程橙……有点笨,我不放心她。”

    顾之墨没说话,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一些上头。

    仰头靠在沙发上,顾之墨盯着头顶复古又奢华的水晶吊灯:“晴阳,我好羡慕你。”

    顾之墨的声音很低,里面有很浓重的难过,遗憾,不舍:“我羡慕你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羡慕你们能和对方亲密无间。”

    “晴阳,我以前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努力得不来的。”

    “可星落,我明明能感觉到她喜欢我,明明能感觉到她在意我,可我们两个之间莫名其妙就有一条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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