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忽悠左相
文哲圣闻言一愣，从案几后走出来，狐疑地打量着崔博彦，试探性地道：“你……真是崔博彦？”
崔博彦气得吹胡子：“老东西，要是不欢迎我，我现在就走！”
文哲圣松了口气，哼了一声：“有屁就放吧。”
崔博彦气笑了：“亏你这老鬼还是内阁大学士，满嘴粗鄙之语，怪不得你文家衰败，没几个后人入朝为官。”
文哲圣脸黑得可怕：“没话说就滚蛋！”
崔博彦见他生气，自己反而不气了，悠哉游哉坐下喝茶：“文相，今天我来可不是为了跟你拌嘴，你我在朝中针锋相对二十年，但你我都明白，整个朝堂之上，一心为国为民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带着文家投奔二皇子。”
文哲圣掩上房门，沉默片刻，道：“文家不会参与朝堂党争，你不用过来套我话。”
崔博彦叹了一口气：“老文，咱们两个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古董了，如今陛下病危，二皇子把弄朝纲，你成天在这里舞文弄墨，能救阳国吗？”
文哲圣冷笑道：“那也比你这个临阵脱逃的右相强得多。”
“老文，废话我也不多说，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我推行变法。”崔博彦认真地道。
“变法？”文哲圣嘲讽一笑，“崔博彦，你老糊涂了吧，如果变法有用，我会甘愿在这鬼地方坐以待毙？”
崔博彦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文哲圣：“仔细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文哲圣不屑地道：“你崔博彦几斤几两我难道不清楚？”
……
“嗯……”
“嗯？嗯……”
“这……”
“嘶……”
崔博彦见文哲圣眉头紧锁，来回踱步，一副热锅上蚂蚁的样子，嘴角早就咧上了天，呷了一口茶，悠悠地道：“老文啊，有不懂的就问，不丢人。”
文哲圣眼皮狂跳，恨不得给崔博彦一巴掌，但他知道崔博彦好歹是筑基修士，自己彻头彻尾的凡人一个，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于是便重重拂袖，来到案几旁边，提起朱笔在纸上画了十数个圈，然后重新递给崔博彦：“就这几个，也不知道你是从哪生搬硬套过来，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崔博彦接过来一看，笑道：“说你这老家伙是半瓶子咣当还不信，听好了啊，这叫‘资本’，是我们人创造的一切物质和精神财富。”
“精神财富是不是也听不懂？你读的那些书，听的那些戏都叫精神财富，明白不？”
“还有这个，这叫‘阶级’，不是台阶！阶级就是不同类型的团体，比如你是当官的，和百姓就不是一个阶级。”
“然后这个‘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是这样的……”
崔博彦说得唾沫横飞，直到太阳下山，才把这十几个名词解释完。文哲圣心中激荡不已，但面上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就这？有什么用？如今朝中上下都是二皇子的人，你拿什么变法？”
崔博彦指着纸道：“你这老东西看书不仔细，我何时说变法从朝中开始？你早年掌管太学，统领各地学子会，现在想必能直接控制各乡镇的私塾吧？我想把这些思想先传授给百姓，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好。”
文哲圣皱眉道：“你当那些地方官员不会上报？”
崔博彦捋着胡子道：“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就算上报，你觉得二皇子他们能看得懂这些，能看得起那些百姓？”
他拍案而起，激动地道：“自古以来，百姓在王朝更迭中流离失所，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可为何百姓不能做国家的主人？老文，这是足以改变阳国，乃至九州大陆格局的一次变革，而不论成败，你我都将是这次变革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文哲圣，眼中流露出这十几年间不曾有过的锋芒：“创造历史的机会就在眼前，名垂青史的路口已经到了，你真不想跟我一起走？”
文哲圣捂着胸口，手有些颤抖：“这些，你跟陛下说了没有？”
崔博彦点点头：“自然说了，陛下心怀苍生，同意我推行变法。”
文哲圣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老崔，你应该知道，几年前我大孙女文雪嫁给了岳冲，成了岳王妃，这样岳家就能把文家与他们绑在一起，成为二皇子的马前卒，或者说，成为他们岳家的马前卒。”
他睁开眼：“你说，我应不应该拿文家上下两百一十三口人，跟你做一场豪赌？”
崔博彦沉默许久，道：“老文，你是不是有个孙女，叫文灵，现在正在参加寻道百战？”
文哲圣点点头：“就算灵儿能进入金鸿道门，你难道指望一个修行宗门，来保护我文家？我虽然不懂修行，可还是知道，修士可没兴趣参与我们这些凡人的事情。”
崔博彦摇头：“不是这个，我想跟你说，如果你答应我，未来必将有人保你文家安然无恙，而且这一天不会远。老文，你应该了解我，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我既然敢，就说明我不怕二皇子。”
文哲圣眉头紧锁，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崔博彦有什么依仗，最后猛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道：“难道你、你已经是灵婴境的修士了？”唯有这样，他才能理解为什么崔博彦不怕二皇子。
崔博彦无语：“老子要是灵婴修士，还哪有这么多事！”
文哲圣道：“那这事儿我还需要考虑考虑，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崔博彦急忙道：“老文，时间不等人啊，算了，你靠过来，我跟你说，我有个弟子……”
文哲圣眯起的老眼慢慢睁大，仿佛听了什么天外奇谭：“你、你说得都是真的？”
崔博彦竖起手掌，严肃地道：“我崔博彦对阳国历代先帝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
文哲圣脑子里天人交战，眸光疯狂闪烁，最后落在桌上的一沓纸上，猛地一咬牙：“好，这票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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