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知道?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能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楚昭天的暗卫已经来川都,你好自为之。”说完,许谦把茶壶收走了。
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对了,临州来消息,楚昭天说小嫣然和郡主玩得来,就在他府中住下了,这个嫣然又是你到哪去惹的女人?啧啧,我看你总有天会在女人身上栽跟斗!”
“阿七有消息么?”
“没有!”
这次许谦真提着茶壶走了。
我知道楚昭天会调查我,反正他不会杀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把嫣然留在王府。
呵,刁蛮郡主那德行,不欺负嫣然才怪。
如果不是我,嫣然已经被酒鬼他们卖到春满楼了,春满楼的日子说不定比王府还难过,萍水相逢而已,我犯不着为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冒险。
来这里不过是想问问阿七的消息。
以阿七的速度应该能追到阿克拉他们才对,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消息,心中空荡荡的,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才发现没有喜子在身边真的很不习惯。
我以为她就是我身上的一块牛皮鲜,尽管我厌烦,恨不得把它除之而后快,可它生命力顽强,无论我用各种手段都除之不去,会一辈子贴在我身上。
没想到这样毫无预兆,它自己走了。
说不清楚这种是什么感觉,潘玉琪被送走我一点都不担心,尽管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拥有她,可是喜子,我好像从来都拿捏不住这个女人。
哎!
叹了口气,我已经走到家门口,门上不知谁挂了块牌匾,上面写着陈府。
里面传来李方大嗓门。。
“我是陈府的管家,你们以后就叫我李管事就行,进了这个家门就得听话知道不?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来来来,叫声我听听。”
“李管事。”
所有人齐齐叫了声。
我满脸黑线,推门进去就见院里站了一排排人,身上都穿着破烂又单薄的衣服,男的多是二十多岁,有个光膀子的三十来岁,女的十五六岁,还有两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在趟泪。
李方眼尖,发现我回来了,赶紧讨好的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行人面前。
“这位就是咱们陈府的老爷,快快,叫陈老爷!”
“不用了,大家以后叫我公子就行。”我赶紧挥手制止,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看了看李方,又看看我,显然没想到陈府主人竟然是个少年。
为首两个妇人赶紧抹了眼泪,叫了声公子。
我走到她们跟前,“哭什么?”
“没……没什么?”
“以后别哭了,陈府虽然拿着你们的卖身契,只要你们想走,我现在就可以把卖身契还给你们。”说着,我走到李方跟前,让他把卖身契交出来。
李方扭扭捏捏,摸了半天,才依依不舍交给我,“公子,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啊!”
我没理他,拿着卖身契走过去。
没有哪个人愿意被人像货物一样买卖,他们会出现在这里,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我陈府的人绝不能有二心,所以不真心留下的人,我不要。
他们一直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卖身契,连那几个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有句话我得先说在前头,你们在陈府做事,每人每月可以领十两银子,每年有一次回乡探亲的机会,来回车马费陈府给你们出,做满十年之后,想走的可以领一百两安置费。”
“什么?每月十两,公子你疯了,他们是咱们买来的,不用给他们工钱!”李方超爱钱,就算这些钱不是他的,他也舍不得啊。
我点点头,“嗯,每月十两。”
那些卖身的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既兴奋又害怕。
一个光膀子粗胳膊的男人眼神闪了闪,朝我看过来,“从来没听说过卖身后还能拿工钱,你买我们真只是看家护院这么简单?不会让我们去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
“你们干的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么?”我反问。
“干不了,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做。”
其他人异口同声,只有光膀子的那个没说话,从他眼神看,在纠结,一边是钱,一边是他的底线。
我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你叫什么名字?”
“陈乾。”
“呵,跟我一样姓陈,为什么会卖身?”
提起这个陈乾眼神黯淡下去,“我需要钱给娘治病,家里弟弟妹妹们都还小,我有一身蛮力,以为自己能卖个好价钱……”
我回头看着李方,“这人多少钱买的?”
他一次买这么多个,和贩子杀价不少,平均每人二十两就买下了,说起这个,李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二十两。”
“这么少?待会给每人再补五十两。”
“什么!?”李方差点跳起来。
我没理李方,伸手在陈乾粗胳膊上拍了拍,退回去,“现在有谁想走的么?”
没人说话,脸上尽是复杂的表情。
他们每个人肯定都有凄苦的身世,我也懒得一一问了,连名字都没问,“陈乾,你以后就是护院长,管理阿大,阿二,阿三。”
说着,我用手依次指了指剩下的三个男人。
接着就是三个女的了,年纪轻就是好,长得都挺水灵的,其中有个特别标志,“你以后就叫秋香吧,跟在苏公子身边伺候着。”
苏言宏一直倚在门框上看戏,听我说有丫鬟给她,立即一个两个前空翻落到我身边,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给我找了一丫鬟。”
苏言宏说着还凑上脸,盯着秋香左看右看,把秋香看得红了脸。
我笑了笑没理他,对大家伙说道,“这位是二公子苏言宏,以后我不在,大家就听他的,然后才是李方李管事,知道了么?”
“是。”
说完,我看着其中一个比较老实敦厚的姑娘,“以后你就叫冬香,跟着我。剩下的你就叫夏香,跟在李老爷跟前伺候,就是李总管他爹。”
“是。”夏香赶紧行了个礼。
所有人都朝李方看过去,说实话他们都看不上这个李管事,可没想到李管事的爹竟然住在府上,还给丫鬟伺候,这是何等待遇啊。
李老板年纪大了,还养了这么个儿子,李方是指不上了,所以我让李方多买了个丫头。
李方本以为最后一个丫头我会指给他,没想到我把丫头指给他爹了,赶紧跑到我跟前,“公子,我呢?”
我瞄了他一眼,“你?你一个管事还想要丫鬟?”
李方满脸尴尬,摸了摸脸退下去。
剩下两个大婶级别的,名字跟了她们大半辈子了,我没给她们改名字,问了下一个姓张一个姓王,“张婶,和王婶,你们以后就在厨房做事,咱们府上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们了。”
“是。”
“你们做的饭好吃么?”
张婶和王婶对视一眼,“简单的还行,复杂的……我们穷人家,没做过。”
“那你们先做着,过几天我给你们安排,你们做完每天的饭就去福源酒楼学做菜,要好好学,学成了给你们加工钱。”
“福源酒楼?”
张婶和王婶震惊不已,两人这辈子都没进过福源酒楼,眼前这少年竟然一句话就能让她们去福源酒楼学做菜,她们现在就跟做梦似的。
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不敢相信这么天大的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直到跟着李方又领了五十两银子,才彻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李方也从没想过自己手下会带这么多人,觉得呼来换去倍有面子,招呼着那些人去分了佣人房,还出去采买了衣服给他们换上。
连苏言宏都对李方另眼相看了。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才把陈府交给他管理。”
“差不多吧。”
主要还是秦褐吓了他,李方不敢再使那些花花肠子。
晚上李老板回来,正好碰到我们吃饭,李方就像献宝似的把自己的英雄事迹讲给李老板听,李老板听了之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几次撩起袖子抹泪。
“爹你哭什么哭啊,我这开心,你不是给我添堵么?”
“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我啪一声放下筷子,吓得李方浑身一颤,狠狠看了他爹一眼。
李老板赶紧圆场,“没事没事,我应该高兴才对,不应该哭的。”
“就是嘛!”李方嘟囔着嘴说道。
我还想说什么,苏言宏摁住我手臂对我摇了摇头。
想想也是,李老板和李方以这种模式相处了十多年,一时半会很难改变,慢慢来吧,我相信再过不久,李方一定会懂事起来。
吃过饭之后,我和苏言宏拿着指灵针准备出门抓生魂,陈乾在门口给我们开门。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停下脚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
陈乾愣了愣,满脸尴尬,头也无地自容的低下去,“公子菩萨再世,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理应不该再有任何奢求,可是我娘卧病在床,实在需要银子,我想请公子准我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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