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顾景舟走过去低沉地喊了一声。
一双幽深的黑眸直盯着穿一身情侣礼服,让他感到分外扎眼与扎心的苏晓晓与季行渊。
“景舟,子姗,你们过来得正好。子姗,妈给你介绍下,这是晓晓,这位是晓晓的未婚夫。”
“妈,晓晓和她未婚夫,我都见过。”叶子姗微笑着回道。
随即向季行渊优雅地伸过手去,温婉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下,“季先生,欢迎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幸会!”
“叶小姐,恭喜。”季行渊笑容浅淡,礼貌地跟叶子姗握了下手。
“谢谢。”
“顾总,恭喜。”季行渊随即绅士地主动朝顾景舟伸过手去。
顾景舟眸子掩饰不住敌意地凝视了他一下,才迟迟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
然后,连句谢谢都没说,就把目光转向苏晓晓。
他竭力控制着心中的愠怒。
但语气仍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呵呵,苏晓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未婚夫,我们顾家,之前好像从未听说过吧?”
“就前几天,”苏晓晓轻扯唇角,尽力保持从容,“我看顾叔叔和林阿姨最近在操心你和叶董的婚事,所以便没打扰告诉你们。”
“呵呵,是吗?那你还真是为我们顾家着想!”顾景舟冷笑了下,咬着牙揶揄道。
他看起来好像对季行渊和苏晓晓有些不友好,旁边所有人都隐约感觉到了。
包括顾伯道和林嘉慧。
顾伯道不是太惊讶,毕竟他之前就有所怀疑,儿子是不是和苏晓晓有些不清不楚。
此刻只是更验证了他的猜测而已。
不过,林嘉慧有些吃惊。
儿子看起来怎么好像在为苏晓晓吃醋似的?
而且还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就敢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来。
她一直以为,儿子自小心高气傲。
绝对不可能对身份低微的女孩动心,所以也才毫无顾忌地把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的苏晓晓收留在顾家。
如今看来,她这个当妈的莫非是好心办了坏事,做错了?
好在,叶子姗神情如常,仍是如此端庄得体。
似乎没看出来儿子的反常吧。
顾伯道担心儿子一时冲动,还会说出什么不识大体的话,让外人看了笑话。
随即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宾客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景舟,子姗,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你们可不能把别的宾客都晾在一边。”
“爸先上去讲两句,你们等下也一起对大家讲两句。”
“是,爸。”叶子姗温婉地点了点头。
顾景舟此刻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苏晓晓。
那个姓季的未婚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众多宾客在场,他不得不和叶子姗一起,跟双方父母先走上了宴会厅的主席台上,把今天的订婚程序完成。
顾伯道拿起司仪递过来的话筒。
声音雄浑地率先发言道:“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赏脸,今晚莅临小儿景舟和儿媳子姗的订婚宴。”
“顾氏这段日子遭受了不少风波,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
“在顾氏正历经风雨的这个档口,我的儿媳子姗还愿意与我儿景舟订婚,对我顾氏施以援手,风雨同舟,这份大义与气度,我顾某代表顾家与顾氏皆深表感激!”
“在此,我也向我的亲家与儿媳作个表态,这辈子,我顾家,绝不负叶家!我顾氏,绝不负叶氏!”
顾伯道这番慷慨的话,引来了台下一众宾客热烈的掌声。
叶子姗父母也一脸欣慰。
他们其实不是那么赞成女儿嫁给顾景舟,但是,女儿坚持,他们也只得表示尊重。
顾伯道表完态,便将话筒递给了顾景舟。
有些强势地对他说道:“景舟,来,身为顾家的男人,顾氏的继承人,今天,你也必须得对你的岳父岳母与子姗好好表个态,让大家一起给你和子姗作个见证!”
“爸,你已经说了不就行了!”
顾景舟没有接话筒,蹙着眉婉拒。
他没想到,父亲今天竟会对他当众搞这套。
别说他最爱的女人苏晓晓还在场呢。
就算此刻她不在场,这种对别的女人违心的承诺,他也绝对说不出口的。
“爸说的,是代表爸的诚意,你说的,代表的才是你的诚意!今天,你必须得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给子姗一个承诺才行!”
“爸,景舟的心,我明白就行了,我不需要他承诺的。”见顾家父子因为这种虚头巴脑的承诺搞得有些僵,叶子姗随即出声打圆场。
她才不需要男人的什么承诺。
男人的承诺值什么钱,还不如一份真金白银的商业合同来得更实惠。
在这点上,她早就拎得明白。
何况,她与顾景舟不过是假结婚,两年后便会分道扬镳,搞这套于她来说就是个多余的笑话。
“景舟,你看看,子姗多明白事理,这么好的媳妇你到哪里去找?”
“算了,看在子姗的面子上,爸今日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你必须好好待子姗,要是有一丝一毫对子姗不好,爸第一个找你算账!”
“是啊,景舟,别嫌你爸话说得重,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子姗这么好的儿媳,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对她。”
“知道了,爸,妈!”
顾景舟的心思都在苏晓晓和她那个未婚夫身上,根本没有耐心听父母的教诲。
他只想这场订婚宴快点结束,好去找苏晓晓问个明白。
叶子姗其实也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的目光,也忍不住投向了苏晓晓和季行渊。
看着他们二人如此登对而对彼此柔情脉脉的样子,这些年在人前向来宠辱不惊,情绪鲜少波动很大的她,心里已起了层层波澜。
19岁在美国留学时,她便遇到了季行渊。
她人生最不堪的那段黑暗经历,季行渊是那个唯一的见证者,也是她的拯救者。
她在他面前,无论表现得多淡然,从容,强大,她都觉得自己是赤裸的,是脆弱不堪的。
所以对季行渊,她一直有一种特别复杂的情感。
想靠近,又耻于靠近。
想远离,又不舍远离。
想爱,又觉得自己不配去爱。
想不爱,又控制不住一直在爱。
从19岁,到26岁,漫长的七年,她都在默默追随季行渊的脚步。
他在美国留学,她虽然对美国厌恶至极,但当年仍然选择在那里煎熬地多待了一年。
他毕业回国,她虽然没毕业,但也毅然紧随其后回了国。
他成为了商场顶级精英,在海城呼风唤雨。
她便也一步步努力,也让自己成为了商场顶级精英,也让自己能在海城呼风唤雨。
他处事低调从容,她便也学着让自己处事低调从容。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另一个他。
像另一个他的她,是她自己喜欢的,欣赏的,却也是会让她在夜深人静时感到默默伤感的,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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