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朱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而另一边,就在朱寿呼呼大睡的时候。
金陵城之中,已经是乱了套。
魏国公府。
面如冠玉,英姿非凡的魏国公徐辉祖大步走进府中。
他扭头看向跟上来的管家,问道:“老三可在府上?”
老管家连忙答道:“回公爷的话,最近三爷从未出门。”
徐辉祖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身为中山王徐达的嫡长子,徐辉祖在老爹死后,就继承了魏国公的爵位。
在大明的那么多勋贵二代之中,徐辉祖是第一个被老朱赏赐凤阳的宅邸之人。
而且,他还是唯一一个拥有御赐亲兵的二代。
不到而立之年就继承爵位,加上长久把持高位,徐辉祖极具威严,行走坐卧都是一家之主的气派。
平日在府中,徐辉祖最操心的,就是自家老三徐增寿。
徐增寿年纪小,而且从小就性子跳脱。
就连家中老幺徐敬祖都比他沉稳许多。
偏偏,徐增寿还最受老朱宠爱,年纪轻轻就将他留在身边做带刀侍卫。
这些年,徐辉祖在外练兵,时长担心自家老三惹出什么乱子,时时写信回来告诫徐增寿。
而前段时间李善长一家被老朱嘎掉,更是让徐辉祖吓出一声冷汗。
不多时,徐辉祖便来到徐增寿的院门前。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徐增寿愤怒的声音。
“那帮混账东西,若非我那兄弟,他们现在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帮蠢民,却做这种过河拆桥之事!”
闻言,徐辉祖不由得愣了愣。
他扭过头看向管家,问道:“老四最近做了什么?”
老管家小心翼翼道:“公爷,三爷所说,并非是四爷,而是另有其人。”
听到这话,徐辉祖不由得气笑了。
“他又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
老管家苦笑着说道:“最近这一年来,三爷跟长干里里长朱寿极为亲近……”
听到这话,徐辉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朱寿的名字,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徐辉祖听到的,却是朱寿的恶名。
徐辉祖刚刚从山西回到应天府不到五日,这几日他一直都忙着拜访故交。
在路上的事件长了,自然也就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要说现在金陵城中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自然就是朱寿那个败家子摇身一变成为黑心奸商。
徐辉祖出于好奇,也向别人询问过朱寿的情况。
然后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除了这件事情,朱寿唯一让徐辉祖有一些印象的原因,那就是徐家的建筑商行,跟着朱寿赚了不少钱。
不过,这些事情,在徐辉祖眼中,同样是小事。
作为大明的顶级勋贵,徐家的立身之本乃是权势。
至于商贾之道,完全就是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徐辉祖对朱寿的印象,算不得好。
毕竟,商人对于勋贵而言,也就是一个工具人,甚至更近于白手套之类的角色。
如果对方给家里做事,不出什么乱子,勋贵们当然不介意他们攀附自己。
但如果对方做错了事情,那就没什么话可讲了,该抛弃的时候立马就要抛弃。
可是,现在徐辉祖听到徐增寿这话,却发现,徐增寿居然真的将朱寿当做是至交?
这个混账东西,越来越不明事理了!
当下,徐辉祖就阴着脸推开门走进院中。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家小妹徐妙锦也在。
两人见徐辉祖进来,都是站起身来朝徐辉祖问好。
徐辉祖大马金刀坐在石桌旁,示意两人也坐下。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此时,徐增寿脸色依旧很难看,他气哼哼地说道:“大哥,我们在聊那些诋毁我兄弟的蠢货。”
徐辉祖冷哼一声,道:“你兄弟,就是那个商贾?”
闻言,徐增寿立马就察觉到了徐辉祖语气中的不对劲。
他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说清楚。
“大哥,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朱寿并非普通商贾,他……”
砰!
徐辉祖不等三弟将话说完,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他确实并非普通商贾,而是一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盘剥百姓的奸商!老三啊老三,你不是一向自诩任侠豪气吗?怎的会与这种蝇营狗苟之人为友?”
徐增寿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徐辉祖。
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你懂什么?有关朱寿的流言,全部都是污蔑!我那兄弟,一心为民,又怎能盘剥百姓?”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徐辉祖更是生气。
“你还有理了?他要真是被冤枉的,那我问你,被人诋毁这么久,为何他至今都不现身给个解释?”
“这……”
徐增寿立马就被问住了。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为何这么长时间,朱寿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直接不见了踪影。
这段时间,徐增寿专门去找过朱寿几次,但每一次都没有见到人。
而仔细想想,朱寿“消失”的时间,正是流言刚刚兴起的那段时间。
徐辉祖冷笑着说道:“说不出来了?先在街上人都传遍了,那朱寿自知理亏,所以才躲了起来。我听说,他搞的什么养殖服务中心,居然干出背地里给百姓家养的牲畜种病之事,为了赚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这种黑心商人,你居然与他称兄道弟,你将我们国公府的名声置于何地?”
“朱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徐辉祖立马就勃然大怒。
“你还敢还嘴?”
他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却突然顿了顿,然后一脸惊讶地看向旁边的徐妙锦。
“小妹,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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