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表演给放在了前面。
李笑蓝的诗朗诵果然气势不凡,稳得很,嗓音洪亮,气也足,整个一侠女风范。
“怎么样?怎么样?”
她跑回位置一叠声的问她们。
“好的很,声音洪亮的像个老牛。”
阮云气哼哼随意回道,越发紧张。
曼梅出乎意料的唱了一首黄梅戏。
她是安庆人。平时她的嗓子瓮声瓮气的,没想到唱黄梅戏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到阮云了,她嗯了半天也没想一个合适的,她这个小鸡脑袋太长的记不住,太熟的又落了俗套。绞尽脑汁就想起一首她很喜欢的俳句想糊弄过去。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
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慢,想把这个结尾弄得戛然而止又似韵味悠长。
她觉得应该把后面的破折号的意思给表达到。
不过——
阮云结束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来接她的话筒,她只得红着脸回头:“班长,我说完了。”
班长愣了一下,带头鼓起了掌。
坐回草地的时候,李笑蓝戳戳她挤眉弄眼笑:“你这是划水呢还是划水呢,然而然而,哈哈……”
整场的显眼包没想到是安东小妮子,她根本不是她说的尿急而是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回寝室拿了她的长笛。
她一本正经的报曲名,渔舟唱晚。
吹很好听,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噢,是天气预报的歌,不知道哪个女生喊了一声,阮云才知道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在那个歌啊舞都是从电视上面画瓢的年代,她那点才艺完全是震慑全场的存在了。
回到寝室大家一改军训以来瘟鸡样,谈性很高。
除了阮云。
刚才的表现实在丢脸!
大家讨论哪个班的女生好看,哪个班的男生好看,甚至哪个班的教官好看。
这个时候的男男女女们都是碎嘴子。
“别的我不敢说,不过我们寝室肯定有人思春了,而且对象就在我们班。”
李笑蓝话锋一转,切回眼前。
“然而小姐,你说呢?”
“谁啊!”阮云抓着毛巾敷着脸懵懵的反问道。
“你啊你,读你那些摸不着头脑的诗的时候莫测高深的模样是装的吧!”
“什么啊,我都后悔了,跟你们这些没有品味的人读这样的诗真是浪费,哎,真要学些拿得出手的才艺,哪怕是吹口哨呢,我真是尴尬到现在。”
阮云恼。
“难道不是为了故作高深,虚头巴脑的,哼,绿茶。”
安东擦着她的笛子落井下石。
“你说啥,小蹄子,今天你可是得脸了。”
阮云佯装恼羞成怒的丢开毛巾,扑过去准备掐她。
两人闹作一团。
“是安东。”曼梅肯定的说。
突然的一句。
让大家愣了一下,笑蓝和阮云都大笑起来。
曼梅的修行真是到了一定境界,经常不和她们一个频道。
曼梅接着娓娓道来,语气和表情像搞科研。
“今天晚上,你们都心不在焉,有的人在拔草,有的人为了表现自己,而有人从一开始在班长在作自我介绍的时候,眼里的丘比特就开始拉弓放箭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即使在别人表演的时候,然后,安东在表演之前和之后都含着不明表情看着,特别是表演完下场了那眼神还黏糊的很。”
曼梅边说边还原现场。
“你这小蹄子,你那黄梅戏唱得也不遑多让……而且,我可没有心仪哪个,人都没有认全呢,您们思春了可别带上我,”
笑蓝和阮云揶揄的盯着毫不脸红狡辩的安东。
“是班长。”曼梅坚定的总结道。
笑蓝和阮云被曼梅的慢半拍再一次笑岔了气。
曼梅满头雾水的被安东的粉拳好一顿伺候。
两周后阮云她们寝室和班长的寝室结成了联谊寝室。
原因是班长说她们寝室都太内向了需要一个阳刚的寝室带带。
个中原因可能就是多巴胺的那点事。
她们都很乐意,毕竟和领导攀上关系总是好处多多。
不过阮云却摊上事了,好坏暂且不论。
“阮云,诗社我们班可以有一个名额,你去。”
班长很正经的对阮云说道。
“我?”
“是啊,就你。”
“班长,你是不是搞错人了,安东比我厉害。”
“秦安东适合别的,等有机会再推荐她。”
“可是我——真不行!”
“别推托了,辅导员一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到你的然而了,虽然那天念的那个诗搞得我像便秘一样,但我觉得高深莫测,不明觉厉。”
班长坏坏的笑。
这么一本正经的开别人的玩笑好吗?
阮云脸红的都抬不起头。
“我跟你说算到奖学金有综合素质分的,奖学金和绩点也是挂的,你想想合不合算,诗社也不要什么业务能力,你平时喜欢写写画画也合适,定期出个刊物,有学生投稿你就过过目,白捡的大便宜,要不是咱们是联谊寝室,这便宜可轮不到你,而且你这胆小脸红的需要锻炼锻炼。”
敢情这不是伯乐和千里马的故事,阮云直咬后槽牙。
“去吧,你天天在家闷头写四啊五的,可得全了这才女的名声。”寝室里,室长摸摸阮云的小辫,像个长者。
“可惜我不会写四啊五的,不然,哼!”曼梅恨恨说的。
曼梅无差别的眼馋各种上进组织的成员。
“安东,安东,我去是不去,要不,我们一起找辅导员申请去怎么样?”看安东没说话,阮云过去拍拍她的床栏。
“你自是去你的,于我何干!”安东使大劲的翻了个身,她睡在上铺,把整个床铺弄得嘎吱响。
“干嘛呢,注意团结!”曼梅用衣叉子敲敲安东的床栏。
那个衣叉子是安东用来治曼梅打呼的武器。
看安东有点醋意,阮云吐吐舌头,三两下爬到安东的床上,挨着她躺下,搂着她示好。
“你脏是不脏,”安东坐起来,眼睛冒火鼻子喷着气。
“不脏,不脏,我刚就换了睡裙。”阮云讨好的举起手展示给她看。
安东霍的一下又挺了回去。
“那我不去了,我也不想去,而且我有社交恐惧症,你看中饭都是曼梅打的,并不是我怕走那两步。”
“我是恼你吗,呆子!”安东转过身用手使劲的掐了一下阮云的脸蛋。
阮云看安东不是真生气,笑道:“哎哟,你现在应该笑着对我说,你也不知是那里来的福气!你倒是去吧,仔细我们委曲着你,我就不信我哪些儿不如你。”
“你天天给这些个弄得五迷三道的,你东姐姐可不信你这个邪!”安东生气的说完后又咧着嘴笑了。
阮云在家排行老三,和哥哥姐姐的年纪差了一大截,总也玩不到一起,她有时甚至觉得姐姐像妈妈。
上了高中,在她意识稍微觉醒的时候,全班就她一个住校生,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那种不同迫使她本该热闹的世界寂静无声。
难得有这么投缘的室友,她珍惜她们寝室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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