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到了最后一场,风平浪静,阮云随意的舞完,悬的心终于归于平静。
曼梅要看最后一场,安东说赢了会让男生请大餐的,她们没换衣服就在观众席坐着,看不清楚又看不懂,阮云拿出包包里的纸和笔抵着下巴编故事。
想着写些短的自己可以在广播站播,两相便宜。
漫长的时间,竟是无法安定下心。
阮云的耳朵听着有女生议论着他的名字,可是这场比赛并没有他们系参加,她们班够不上和他们打的。也许并不是在说他,阮去摇摇头。真奇妙,什么时候像消化不良似的,在胃里捣腾。
阮云觉得自己的心实在太小了。
自己很一般,还要惦记这么耀眼的人,真是自讨苦吃。
散场了,人流往门口方向撤,曼梅按住她絮絮叨叨,说等下再走,又说阮云没戴眼睛又这么小一只别给人踩死了。
多高的人才能踩死她,明明是关心非得这么嘴臭,站在场地边缘的阮云都被她气笑了。
“咚!”一粒篮球砸在她的脚边,把曼梅和她吓了一跳。
阮云眯着眼睛左顾右盼,寻找谁想要谋害她们。
“嗨!小矮冬瓜,是你吗?”许少禹戏谑的声音很大声。
许少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可能是这个矮冬瓜有点文采,还是她编得故事里那种靡靡的感觉,让人很难忘记。
自从关注她之后经常有意无意的打听,只是这个非常宅的小女生只有打水,上课,晚自习才出来活动,而且都是一群人一起呼啦啦的,每次擦肩而过都睁着迷茫的大眼睛,好像暗恋他的这件事都虚构的,这让他有点失落。
他去她的窗口吃炒面,吃了一个月她都没有能认出他,炒面用的碱水面,久煮不烂,吃得胃疼。
她暗恋自己的这回事难道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郁躁到爆炸!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喜欢幼态的可爱的女生,这类女生往往讲话直白,但只是年轻的身体对身体的吸引,她却是有几分才华和神秘的。
操场上的男生大声起哄着,阮云呆呆地抬头,四周人影幢幢,很嘈杂。
你永远不知道,生命下一秒给你的可能是一粒篮球?
她的脑袋当机了,因为是许少禹的声音,又不像是他。他一向对不认识的人都是冷漠的,他记得她?……
可是只有他喊她,——小矮冬瓜!
可是,为什么——
难道——
因为觉得自己喜欢他就可以随便作弄?
曼梅倒先炸了,像个发怒的母老虎拖着她准备找他干仗,还没跑到跟前,就听到还没走的班长帮她们出头先和许少禹干上了。
阮云竟然有几分感动了,她不再是那个被人挤兑只能受着的,也有真心围护她的了。
阮云晕晕得就生出了几分勇敢。
她挤到他们中间,因为也有几个男生拉着两人。
眯眼伸手抓住李乔的胳膊,“没关系,我是矮又胖的,没关系的,班长,你要是打架受处分了,到时候我可要比孟姜女还冤了,班长,你要冷静。”
阮云竟然嘴角带着笑,可能这场虚幻的暗恋是时候由自己来喊停了。
“云朵,你——”曼梅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敏感爱哭的阮云吗?
“走啦,走啦,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恼了,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阮云脸都笑僵了。
听听她在说什么!
呆若木鸡看着她的曼梅和仍旧怒发冲冠的班长被一群拉架的人围着往门口方向走。
“大禹,你干嘛那么说人家小姑娘?”
“你认识她吗,这不像你,哈哈!”
“最近心情不好啊,走,哥们帮你散心,我们出去海吃一顿,”
……
阮云听到背后各种声音,苦笑自己难得的高光时刻。
许少禹打发了他们,一个人回寝室,他最近确实心情不好,他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凭什么想要喜欢他,却又划清界限,各种遇见都装作陌生人,喜欢他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况且,上学的时候他也总是叫小雨芦柴棍,李乔那只疯狗,凭什么觉得可以帮她出头——
平静下来,许少禹更恼怒,他为什么想这些无聊的?
直到出了门,阮云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头顶的日头突然就变得虚幻了,好像,她一下子变成了久病的人,离这个世界万分遥远了。
“班长真是自己人,可真护短!”阮云对曼梅笑着说道。
她真佩服自己的遇事如此镇静的气度了。
她云淡风清的笑,紧紧的挽着曼梅,穿过各色的目光往寝室的方向走。
安静而理所当然的平静姿态。
她无所谓地笑。
没有关系,明天大家应该就会忘记小矮冬瓜的她了。
度完长假的安东一回寝室就抓着阮云大呼小叫:“了得不啦,云朵!听说学校两大男神为了你干架!”
“不是为我,是为了小矮冬瓜!”阮云撇撇嘴,自嘲。
大家都忍俊不禁,不过这以后,姐妹们都口径一致地埋葬了这件事。
这之后,阮云的心奇异地平静了。她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同桌吃过饭,拥挤的公交车上挨着坐,自习时坐在对方的左右或前后,一起在煽情的午夜场热泪盈眶。
许少禹不过是个陌生人。
昨晚看了一本虐恋情深的小说,阮云的心下雨下到半夜。
上午没课,她们三都拒绝吃早饭,都窝在床上。除了曼梅起来趴在桌上写字。
今天阴冷阴冷的,适合躺在床上,中午脑袋还是晕晕沉沉得。
阮云把头从帘子里伸出来,曼梅不在凳子上,她又向着室长床那边,她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室长,下午第一节什么课啊?”阮云眯着眼睛问。
“云朵,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室长托托眼镜。
“嗯,有点头痛。”阮云胡乱点头,正好省得她们讥讽她又和男主角谈了一晚的恋爱。
“第一节课要上机!”室长翻翻她的书。
今年的老师又换了个花头,每周拨出一节课练五笔,那些字那些字根把阮云的脑袋的勾回几乎要熨平。
“亲爱的曼梅呀,能不能帮我签个到啊,我今天身体抱恙!”阮云看曼梅走进来,对她撒着娇。
“嗨!服了你,第二节肯定要去的啊,老师要点名的。”曼梅整理着书准备出寝室。
“第二节什么课啊?”
“诺,给你。”阮云接过室长丢来的课表。
“怎么还是他的课啊!”
真是恶梦的一天,阮云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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