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哭的眼泪哗哗的,“我的三宝,你这是做什么?”
李平安本来还挺难受,老娘这一句三宝,臊的他裤裆一凉。
他连忙坐起来,“娘,我不配叫三宝。”
“不,你什么时候都是为娘的三宝,是娘的心肝。”老太太死死地拽着李平安的手,生怕这个儿子,忽然没了一样。
李平安将手给老太太,转头看向大哥,“大哥,以后不许打嫂子!嫂子这些年多不容易,你还舍得打她?明明是因为我不好。大嫂说十贯,可不是刁难我。我说二十贯,也不是气话,我真的是想报答家里。”
李家人除了秦氏之外,看起来都非常的着急。
以前的李平安滑溜得跟泥鳅一样,就怕给家里承担一点责任。
今天怎么就跟疯了一样,非要立那么重,且几乎无法实现的赌约呢?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别看李家老爷子溺爱李平安,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平安往日事情做的太绝,伤了大家的心,不做出点样子来,这个家怕是很难容得下他了。
别看老二家媳妇低着头不说话,那心里的怨气也不少哩。
还有几个侄子、侄女,往日没少让李平安欺负,谁不恨他?
自己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辈子。
倒是李平安见嫂子不再针对自己,而是拉着孩子们去忙活,笑着说道,“爹娘,大哥,二哥,你们该忙啥就去忙啥,别管我了,我在家附近转转,好久没回来了,都有些陌生了。”
李老头走到李平安近前,给了他个眼神,带着他走到门外。
轻声道,“平安啊,爹知道你有回心转意的心思。但俗话说得好,挣钱如吃屎,花钱如窜稀,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尤其是你一开口,就是给家里二十贯,你可有什么章程?需不需要爹和你两个兄长帮你?”
李平安笑着拍着李老头的肩膀道,“爹,才二十贯,不是有手就行,要什么章程?您快安心的歇着吧。”
见李平安还是往日那副心比天高的废物样子,李老头几乎急了,红着脸说道,“你个小畜生!你一点章程都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大嫂那执拗的性子,你要是再骗她,她岂能饶了你?”
一边儿的李虎摸过来,瓮声瓮气地说道,“爹,我看你才是糊涂了,十天是给她面子让她消气的。我弟是真的长大了,竟然知道给大哥面子了。十天后,她要是还不识好歹,我就休了她。”
李平安气得直瞪眼道,“大哥,你闭嘴,以后让我知道你欺负大嫂,我跟你没完。”
说完转身就走。
李虎气呼呼的走到秦氏近前,刚想开口,秦翠花直接说道,“休书我都替你写好了,十天之后,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你要是想打我,随意!我不信你十天能打死我!”
说着见李虎的拳头在空中摇曳,一转身也走了。
老太太从床头柜摸索了半天,找出来个银镯子,估摸着值点钱,咬咬牙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摇摇晃晃地追了过来,吓得李平安赶紧折返,搀扶住了眼神不好的老太太。
老太太摸着李平安的脑袋,心疼道,“儿啊,想赚钱,没有起步的银钱怎么成?娘还有个镯子,你拿去当了先使着。”
“记住,这是翻身钱,可不敢胡来。”
说着,怕李平安不往心里去,便加重了语气道,“既然你这次开了口,就一定要做成,不能让那外姓人看不起。”
“不光你嫂子那恶妇,村里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听老太太这一开口,李平安差点笑出声来,自古婆媳是冤家,看来这真是一句真理。
大嫂伺候老太太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可老太太看大嫂,就是不满意。
这不,连外姓人这话都说出来了。
李平安笑着摆手道,“娘,这镯子您留着,孩儿有的是赚钱的门路。”
说完就继续往外走,眼睛开始四处巡视。
李家老太太怔怔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这三宝,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起码,懂得体谅人了。
就算十天后李平安没赚到钱,她也一定要留下自己的儿子。
七里堡属于大康的岭南道。
百姓刚移民过来,还不到两代人,建设程度比较低,理论上来说,发财的门路是很多的。
可等李平安出了门却发现,自己想多了。
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灾荒。
路上时不时有背着筐子,上山捡野果,割野菜的。
不过看他们沮丧的表情,大体是荒山外围,没啥收获。
李平安身子骨不咋地,爬了一会儿山坡,人已经累得不行了。
找了棵枯木,便靠在上面。
眼神居高临下,往老李家方向看去,其实不仅仅是老李家穷,整个村子都差不多。
就这种村子,要是遇到七八级大风,估计能把房子全都吹倒了。
他靠在枯木上,不光是休息恢复体力,脑子也开始整理刚刚吸收的信息。
这是大康朝,一个没听说过的王朝。
老爷子叫李大枪,有过从军经历,老太太叫牛金花,原本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婢女,跟老爷子私奔出来的。不过后来人家小姐家知道了,不仅没怪罪,还送来了嫁妆。
但大康朝时局动荡,听说后来小姐家出了变故,一家人搬到了河北道,联系也就断了。
大哥叫李虎,娶妻秦氏,有二子二女。
大侄子叫李亮,已经二十有一,生得倒是魁梧,不过脾气不好,前些年打跑了浑家,至今还是光棍。
二侄子李云,今年十七岁,因为自己的原因,现在在家里耕读。
不过身子骨不行,经常生病。
两个侄女一个叫李玉,一个叫李梅,年纪都不大。
二哥叫李啸,娶妻孙氏,有二子一女,二嫂性格温润,家里的孩子都喜欢她。平日挨揍,也都往她那跑。
长子李鲲,次子李鹏,哥俩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
小侄女叫李叮当,今年六岁。
李氏算是当地的大家族了,人口众多,李平安花了不少心思,才一一对上号。
李平安起身,想要继续转转,但是感觉有些胸闷,也不知道是宋鸢儿的窝心脚太狠,还是原主生闷气的后遗症。
他又走了几十步,在大山外围,靠着悬崖边不远处,拄着一根枯木休息。
“堕落落!堕落!”
一声声惨叫声忽然传到了李平安耳朵里。
李平安顿时愣住了,这是遇鬼了不成,好端端的木头桩子说自己堕落。
他疑惑低头一看,瞬间笑了。
他还以为是鬼神之流,原来是一只倒霉的寒号鸟。
寒号鸟是老鼠的一种,头似兔子尾似狐,体有翼膜能滑翔。
人家喊得也不是堕落,而是哆啰啰,哆啰啰。
这只倒霉的寒号鸟,明显是在自己的专属粪坑里放松,结果被蛇给咬伤了,此时这只小蛇正卖力的用身体缠绕着寒号鸟翻转,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寒号鸟就得死在这。
“咦,这不是想啥来啥吗?”李平安原本在看热闹,忽然眼前一亮,意识到什么。
他一伸手,将小青蛇的蛇颈给抓住了,这是上辈子在泰安当工程兵的时候,李平安练成的绝技,后来复员创业了,这手艺就用到别的地方去了。
没想到,如今穿越,故技重施,还是那么顺畅。
而刚才被小青蛇咬了一口气的寒号鸟则在他的厕所里不停地抽搐,看样子小青蛇给它带来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也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李平安为啥救这只寒号鸟呢?
因为寒号鸟这种老鼠比较特殊,它喜欢定点排便,所以民间又喜欢称呼它为,千里觅食一处屙。
寒号鸟这小老鼠,不光会飞,他的粪便又叫五灵脂,价格极其昂贵,在城里的药铺能卖到四十多文一两,行业术语说它是拉金尿银的宝贝疙瘩。
就眼前这堆积如山的五灵脂,只要自己稍微晾晒加工,起码能有个五六斤,这一下子就能赚到两贯多钱。
要不说人不能挣到认知以外的钱呢?
李平安虽然在宋家活得窝囊,总是被安排到药铺里打杂,久而久之也比他读书务农时,多了一点见识。
他连忙脱下裤子来,光着一条腿,将五灵脂塞进裤腿里。
至于那支奄奄一息寒号鸟,则被他从衣服上撕了一小块布条,简单包扎之后,也藏在袖子里。
古代讲究宽衣大袖,小家伙在里面倒是不觉得闷得慌。
不过叫声确实烦人,一个劲儿地叫唤着,“堕落!堕落!”
至于那五灵脂和蛇则被他塞进了裤腿里,上面盖了野菜,这是他准备赚的第一笔银子,可不敢有任何的疏忽,万一被认识的乡亲们给抢了去,哭都没地方哭。
接下来,他并没有急匆匆地离去。
他准备找这只小老鼠的窝,因为据说这东西是会存储粮食的,没准自己能找到一大窝坚果之类的。
这样在发财之前,自己还能混一顿饱饭。
就在李平安漫山遍野地寻找时,一道声音忽然在他耳边炸开。
“李平安,你要不要脸,你光着两条腿对我家的树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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