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汪芳开了门,对着门外的豆芽菜女孩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回来了…小敏见了汪芳没多大吃惊,从小看多了外人来自己家里献殷勤。礼貌的叫了声阿姨。汪芳啊了一声。被后面跟着的另一根豆芽菜惊住了。
竟然是麻辣鸡丝小姐李鱼!汪芳下意识的说了句:麻辣鸡丝。小敏说:阿姨,晚饭你给我做麻辣鸡丝吗?我中午吃了辣子鸡,改天再做吧。
汪芳:好好好,今晚你爸妈吩咐我包饺子呢,你俩回来的正好,也快包好了。
李鱼刚才看见汪芳,吓了一跳。心想,新干线宾馆的那位大姐怎么在小敏家里?听小敏的话里,好像是她家的阿姨。再一看这位阿姨,头发短了些,腰身好像细了点。
世界上相似的人多着呢,李鱼就被别人说像了好几个明星。
这样想着,她的心就放回肚子里去。
进屋来,李鱼知道沙发上的那个瘸腿女人才是正主,不等小敏介绍就叫了声阿姨。小敏给宋美丽介绍她的朋友李鱼。年轻人时兴起个英文名字,小敏称李鱼为爱丽丝。两人是在两个大学辩论赛的较量中认识的,由对手成为朋友。女孩间的友谊,不亚于男女恋爱。小敏上大学来,感觉大学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因此几乎没有朋友,没想到在外校遇见了知己。小敏借着回家看母亲的机会,带李鱼来小城看看小城风光。宋美丽听完女儿的汇报,对李鱼说:爱丽丝长得像宋慧乔。李鱼:谢谢阿姨夸奖,我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宋小敏才有明星气质呢。小敏跟随母亲姓。因为薛可用算是上门女婿,有了孩子后,岳父提出小敏跟随母姓,薛可用思想开明,从了岳父的意见。私底下当然不高兴,好在小敏是女儿身,将来是要出嫁的,要是宋美丽生的是男孩,他一定争取冠自己姓的权利。汪芳在一边包饺子,将饺子皮擀得飞快。就听小敏问:阿姨,什么馅儿的饺子啊?汪芳尽量扮演宋家阿姨的角色:两种馅儿,一种白菜肉,一种素三鲜。荤素都有。你妈爱吃素三鲜的。小敏:我爱白菜肉。爱丽丝,你爱哪种呢?李鱼:both ok!都爱。i prefer to at。(我更喜欢吃肉)。小敏:那就好,我已经吩咐我爸买点本地最著名的孙记熟食店的熟食回来,哎呀,我想起那麻辣猪耳朵就流口水。李鱼:别馋我,我现在哈喇子要流出来了。阿姨,你腿受伤了,能吃辣吗。宋美丽对这个像宋慧乔的姑娘随口拽英文很不喜欢,她差点说:中国人说中国话。听李鱼问她,就说:我快好了,不忌口。汪芳听着李鱼和宋美丽的对话,有点疑惑,也许李鱼并不知道薛可用就是这家的主人。年轻人交友一般不爱谈父母的事,小敏又不姓薛,而是姓宋。且看薛可用这个重磅男猪脚到来后,戏如何唱吧。
2
薛可用回来的时候,两个姑娘已经到小敏房间里去私聊了。
这时候汪芳包完饺子,盖帘上是白白胖胖的小猪们,等着往热锅里跳。薛可用手里拿着一袋子熟食,吩咐汪芳去厨房切一下。他真把汪芳当家里的保姆使唤了。今天汪芳十分乐意帮这个忙,她要扮演保姆的角色。她好奇心重,想看看这出戏往哪演。厨房的炉子上烧着一锅水,准备水开后煮饺子,油烟机轰鸣,汪芳一边切熟食,一边支着耳朵听外面。好像什么都听不见。汪芳先切了盘猪耳朵,用熟食店配送的料包凉拌了,端了出去。桌上放着一盆水煮鱼,一盆麻辣小龙虾。看来是饭店刚送来的。加上几个熟食,以及圆滚滚的饺子,也算是一顿美妙的晚饭。
薛可用对女儿的爱,像一切传统的老父亲一样,一定要表现在吃上。
他真是越来越慈祥了,刚给老婆泡了杯玫瑰花茶。然后,又专心的开启一瓶红酒。小敏和李鱼走过来。
宋家阿姨汪芳默默的拿了抹布擦桌子。小敏看见麻辣猪耳朵,像子弹一样冲过来,大叫着:爸爸,我要吃你耳朵。吃吧吃吧,一只不够还有另一只。薛可用带着慈父的温柔抬起眼来,看见小敏迫不及待的夹了块猪耳朵填嘴里。然后,他看见了李鱼。
他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眼镜。他写诗说带走他魂魄的女人,竟然整齐的站在他眼前。
小敏嘴里嚼着东西,向爸爸介绍说:我的宇宙无敌好朋友爱丽丝。
李鱼慌乱中叫了声:叔叔好。
她并不知道宋小敏的爹竟然是薛姨妈。小敏很少聊自己的家人,但穿衣打扮和花钱用度上来看,就是出自殷实人家。
李鱼背对着宋美丽,她一瞬间的窘相只有薛可用看在眼里。
不,还有擦桌子的保姆汪芳。汪芳什么都知道,却是古装戏里的一个嬷嬷角色,退到后宫烧火下饺子了。
薛可用到底是经过风浪和风流的人,很快还原成仪态万方的叔叔样子:爱姓在百家姓里排名前五百,小爱,欢迎来我们家。
小敏笑着说:人家的英文名字叫爱丽丝。爸爸你知道我英文名字吗?
薛可用学着日本鬼子的发音:xiao。
小敏哈哈大笑。李鱼也轻微的笑了:叔叔真幽默。
红酒费了半天劲儿才打开,薛可用额头上渗出了汗。
宋美丽见状,开了薛可用的一句玩笑:你爸爸啊,到底不是理科生,开个酒瓶子都忙活到出汗。
薛可用高声说:小敏,帮你妈妈洗手。小爱,来我们家就不当外人了,多吃点。
3
饺子煮好,上桌。
汪芳的工作干完了,要告辞。小敏说:阿姨,这么多菜,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汪芳:不了,晚上还有别的活儿要做。
小敏和李鱼都理解为钟点工晚上还有工作。
宋美丽却想起汪芳因为留在小城中连性生活都超标的事儿。心里很是厌恶。说:今天的饺子个头有点大,不够精致,饺子一大,样子就乡土气,下次包的小巧点。
一副主人挑佣人毛病的样子。
汪芳笑着说:下次一定改进。小敏要吃什么,给阿姨说,明天我早点准备东西。小敏:明天我爸爸开车带我和爱丽丝一起去看湿地,你帮我妈做点饭吧。辛苦了阿姨。小敏对汪芳很客气。幼儿园时代,她最喜欢汪芳的儿子海涛,她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嫁给刘海涛。宋美丽对女儿的理想嗤之以鼻,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
此时,汪芳觉得这屋子里的人都是阴谋家,合伙演戏骗了她准儿媳妇。宋美丽忽然插话:你们一个个都跟鸟飞出去了,我也很想跟你们看鸟去。明天不用给我做饭了,游玩结束后我们去吃火锅。明天又是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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