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紫萍重心不稳,惊慌失措地向后倒去,惊叫道:“幻珊。”
她双手极力扑腾,企图能得到唐幻珊的救助。
然而。
唐幻珊还在气头上,看向骆紫萍的眼里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骆紫萍猝不及防砸摔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自尾椎骨起,蔓延至全身,她痛到五官扭曲,一度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翻涌着泪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唐幻珊。
她本以为,如此情形,唐幻珊总该心疼一二。
可唐幻珊没有。
唐幻珊只冷冷瞥了骆紫萍一眼,便‘砰’得一声关上房门。
骆紫萍身体难以挪动分毫,不知是疼得还是伤心,眼泪簌簌落下。
她在楼上,和餐厅距离很远。
别墅里的佣人也被她要求回了各自房间,她又没带手机。
颇有几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
她狼狈地保持着摔倒的姿势,持续了足有20分钟,才勉强缓过来些许。
“幻珊。”
骆紫萍声音哽咽。
房间内,始终没有动静,唐幻珊浑然没有出来查看她情况的意思。
楼下也没有人上来。
她只能咬牙忍痛,动一下缓三缓,待她扶着墙成功站起,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脸色也白得可怕。
餐厅她是断没有力气再去了。
回房之前,骆紫萍做了最后一次尝试,她敲响了唐幻珊的门。
没等她开口。
唐幻珊暴怒至极的一声:“滚。”猛然响起。
骆紫萍的手当场僵在原地,她微敛眉眼,遮住了眸中疯狂肆虐的诸多情绪。
楼下宴恒还在,骆紫萍不愿把家丑扬到他一个外人面前去。
生生忍着没有声张,直到宴恒离开,她才找了人来,把她送去医院。
她对唐幻珊到底是溺爱的,即使唐幻珊行径恶劣,方才的事,她连唐伟诚和唐永康都没吐露分毫,免得他们怒上心头,再跟唐幻珊过不去。
哪怕唐永康再三追问,她也只推脱说是自己摔的。
医院,病房。
医生检查过后,称骆紫萍并无大碍,留院观察一晚,没有要紧情况第二天就可以出院。
“妈。”
唐永康刚要安排晚上的陪护,就被骆紫萍打断道:“今晚让亦亦陪我就好,你们回去吧。”
隐约感觉到了骆紫萍有话要说,唐亦顺水推舟跟着接话:“爸,哥,今晚我来陪护。”
唐永康关切询问:“会不会太累?”
“陪我一晚而已,怎么会累?”骆紫萍再次打断,并道:“永康,你身体不好,经不起奔波,赶紧回去休息,千万不能累着。”
两句话,态度和对待方式天差地别。
唐亦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
骆紫萍明显到这种程度,唐永康作为既得利益者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原主本人还两眼一抹黑,实属不该。
“亦亦。”
唐亦弯了眉眼,笑意不达眼底:“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的。”
“嗯。”唐伟诚冷漠颔首:“就这么定,我们先回去。”
送走父子二人。
唐亦返回病房。
骆紫萍坐在床上,眼神复杂地望着唐亦,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唐亦也不急,拖了把椅子放在骆紫萍对面落座,双手环胸,神色淡然,让她看个够。
见状,骆紫萍眸光轻闪,强挤出一丝笑:“亦亦。”
“嗯?”
“妈妈因为你,真的吃了很多苦。”
骆紫萍叹了口气,眼里的愁苦扑面而来。
唐亦头上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你说的是中国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唐幻珊的痛苦对骆紫萍而言是个极大的冲击,她一直知道唐幻珊喜欢宴恒,但这件事,在宴恒和唐亦结婚后,就再也没有抬到明面上郑重其事地说起过。
她哪里知道,唐幻珊爱得这么深,这么痛苦,最重要的是,唐幻珊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头上
“幻珊喜欢宴恒的事,你是清楚的。”
“?”
“你抢走了她喜欢的人,对不起她,从此往后——”
不等骆紫萍把话说完,唐亦打断:“谁抢走?”
“你。”
骆紫萍咬字很重,虽然有意掩藏,但面上还是倾泻出了些许恼恨。
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唐亦甚至笑出了声。
“我和宴恒的婚姻,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怎么了?唐幻珊终于反应过来,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了吗?”
过分直白的指责狠狠地扎进了骆紫萍心里,她气红了眼:“唐亦!要不是为了你的幸福,我至于牺牲幻珊吗?”
闻言。
唐亦嘴角的弧度猛地落了回去。
某个一直被她忽视的信息骤然窜入她脑中,她神情一震。
是了。
论家世、背景、样貌、能力,宴恒处处拔尖,放眼整个圈子,也是不可多得的良缘。
而晏家只说有姻亲,从未特意指定过必须得是哪个女儿。
既如此。
骆紫萍怎么可能罔顾亲生女儿的意愿,让这种好事轮到原主头上?
“为了我的幸福?”唐亦慢慢起身,步步逼近骆紫萍,探寻的视线牢牢锁定她:“我的幸福能重要到让你牺牲幻珊吗?”
骆紫萍被唐亦盯得发憷,她手撑着身子往后避了避,皱眉不悦:“唐亦,你什么意思?”
“让我猜一猜,我和宴恒结婚的事,一定另有隐情对不对?”
唐亦一字一顿,言辞凌厉,面色阴沉,压迫感十足。
蓦地被戳穿了心思,骆紫萍眼里下意识浮现出一抹惊慌与心虚。
仅一瞬,但已足够唐亦捕捉到。
“你干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骆紫萍骤然拔高音量,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遮掩自身情绪:“唐亦,你太过分了,你简直让我心寒,你就是——”
因为唐幻珊的事,骆紫萍的情绪和大脑本就混乱,突然被唐亦诈这么一下,心脏都跳停了一秒。
“妈,你吼这么大声干嘛?”
唐亦笑了,她撤回身子,眼里已然一片人畜无害,她道:“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和爸这么疼我爱我,有好事当然会先紧着我,好处我全占尽了,哪有什么隐情。”
骆紫萍闻言狠狠松了口气,她瞪唐亦一眼:“死丫头,成天尽开些不着调的玩笑。”
她憋了几个小时,想往唐亦身上发的‘火’,奇迹般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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