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宜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季景深,才稍微安定一些。
“做噩梦了?”季景深问。
宋千宜猛点头。
他俯身为她掖紧被角,抬眸,便对上宋千宜的明眸。
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便忘了动作。
“你在关心我?”
宋千宜眼眸含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软糯。
“没有。”
季景深欲抽离。
宋千宜的动作更快,抓住季景深的胳膊,把人拽回来。
为了不压到她,季景深不得不把双手撑在她身侧。
只要宋千宜稍微仰头,红唇就能凑到季景深唇边。
“老公,我好难受,头疼。”
宋千宜知道季景深现在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和自己闹,只怕亲下去之后两个人真的要去领离婚证。
故而她忍下冲动,软着嗓子说。
季景深并不想理会,垂眸见宋千宜被烧的红红的脸蛋和干裂的嘴唇,原本僵硬的心终归出现一丝裂缝。
他试着起身。
这次,宋千宜没有再拉着他。
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宋千宜手边:“等着情况稍微好一些,你就回去吧!”
宋千宜确实口渴,喝了一大口水,听见季景深的话,欲反驳,一口水呛进气管,猛然咳嗽不止,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景深拍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待情况稍微好转一些,宋千宜直起身子,眼尾还带着因咳嗽而染上的红:“我在这里很打扰你吗?”
一句话,季景深沉默了。
宋千宜掀开被子下床:“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打扰你,我现在就回去。”
她踩在地上,身子摇晃几下,扶着床才勉强站稳。
瞧见她的模样,季景深的心抽了一下。
他好像不应该这么着急把人赶走。
“那个……”
话到嘴边,却难以说口。
宋千宜险些再度摔倒,季景深上前扶住她:“你先在这里休息也行。”
“真的吗?”
宋千宜倒在季景深的怀里,仰起脸看着他。
季景深不敢看她的眼睛,好似刚才赶人走是一件天大的错误,“嗯。”
宋千宜如愿以偿重新躺回床上,还不忘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你现在觉得麻烦了?”季景深直起身,锐利目光落在宋千宜身上,清亮锐利,好似一眼就能把人的心思看穿。
宋千宜连忙低下头,整个身子缩进被子里,不敢再说话。
再装就过了。
季景深瞧着床上鼓起来的小小一团,终究没有再说话。
按照宋千宜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回去,也没人照顾。
他确实不应该把一个病人赶走。
季景深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走出去:“沈晨,带一些女生换洗的衣服过来。”
“还能是谁的尺码?”
声音渐渐远去,宋千宜才敢从被子里探出头,小心翼翼朝门口看。
季景深已经下楼。
宋千宜立刻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呈大字摆放在床上,惬意的晃了晃脚。
虽然大脑还有些昏沉,但是并不影响她可以留在季景深家里的好心情。
惬意之余,宋千宜又开始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流浪汉估计也是宋千雨找过来的。
明明是亲姐妹,宋千雨却不惜要毁掉她的名声。
估计沈晨口中等在楼下的人就是宋千雨。
哪怕当时宋千雨有一瞬间的犹豫和心软,她都能有一线生机。
可宋千雨只在楼下等着。
等着看好戏。
这根本不是亲姐妹,是仇敌。
心底一片平静。
这不是宋千雨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上次被绑架,虽说是唐晚晚的手笔,如果没有宋千雨的授意,对方又怎么敢这么大胆。
如果不是她即使逃脱,恐怕还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上次的警告就好像是摆设一样。
宋千宜闭上眼睛,调整好浮动的情绪。
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锐利。
宋千雨,别怪我不客气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宋千宜连忙将自己重新卷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头。
季景深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沈晨。
他看了一眼门内的情形,站住脚步。
沈晨措不及防,险些撞到季景深身上。
“在楼下等着。”季景深接过装衣服的袋子和盛着食物的托盘,简短吩咐。
沈晨应声,一眼不敢乱看,转身下楼。
季景深进来,把衣服放在床尾,又把食物放在桌上:“吃饭。”
“好。”宋千宜爬起来,“虚弱”咳嗽两声。
看着她撑着上半身端碗,季景深先她一步端起碗。
迎着宋千宜意外的目光,他淡漠面上没有情绪变化:“我怕你拿不稳,把粥撒在床上,保姆还得费功夫换洗。”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季景深这么为保姆考虑?
宋千宜撇撇嘴,没有揭穿,靠在床头,心安理得接受季景深的投喂。
一勺冒着热气的粥递到嘴边,宋千宜没有张嘴,只看向季景深。
季景深“啧”了一声,把勺子又向前递了一分,几乎抵着宋千宜的唇边:“吃。”
“烫!”宋千宜别过脸,语气无奈。
季景深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用勺子搅动着粥:“抱歉。”
再喂的时候,粥入口正好。
白粥里面加了川贝和枸杞,入口即化,恰到好处的清淡和滋味。
宋千宜看着季景深笨拙而小心的动作,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气氛正好,或许可以趁机提起不离婚的事情。
还没张口,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是徐凤年的电话。
宋千宜不得不接。
“听说你今天没有去上班?”徐凤年开门见山。
“对。”宋千宜并不想把自己和宋千宜之间的不愉快讲给徐凤年听,心中盘算着怎么说。
电话那头传来徐凤年喋喋不休的话语:“你这才上班几天,现在就不去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决心。”
“不是,我……”宋千宜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欲为自己辩解。
手上忽然一空,是季景深拿过她的手机。
“喂,妈。”
季景深一边说话,一边示意宋千宜自己拿着碗。
房间里很安静,徐凤年的声音在停顿几秒之后传出来:“季景深?”
带着些许意外。
“是我。”季景深声线平稳:“千宜身体不舒服,夜里发烧,今天身体还没有恢复。”
他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宋千宜的脸色,补充:“是我忘了给她请假,估计她还要休息几天。”
“感冒了?”徐凤年也很意外:“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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