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皆是意外。
宋千宜目光掠过方舟,想找其他的位置。
“学姐,坐这里吧!”
方舟主动道。
宋千宜没有拒绝,坐下,率先开口:“抱歉,昨天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应该是我和学姐道歉才是。”方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满脸亏欠:“季总他没有为难你吧?”
宋千宜摇头。
四周都是学生,说不准他们两人说话会被别人听到,宋千宜不打算在课堂上说这事儿,指了指讲台:“先听课。”
她收敛起心思,专心听老师讲课,认真记笔记, 方舟的话只能咽进肚子里。
下了课,宋千宜收拾好东西,右手握成拳,指节敲击桌面,对方舟说:“跟我出来。”
方舟有一种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感觉,收拾东西跟着出去。
两人平时总是一起走,经过的同学也有善意的起哄。
以前方舟从来不理会这些,现在他连忙摆手:“你们不要瞎说。”
他越解释,越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大家更愿意起哄。
“再不去,下堂课可抢不到位置了。”宋千宜道。
她这话很有用,大家只打趣两句,便赶紧离开。
八卦哪里有课业重要。
楼梯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学姐,我……”
“方舟,其实我们不用说那么多。”
宋千宜打断方舟,“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方舟眼里的光暗淡下去。
是的,他和宋千宜之间,连一点暧昧都没有。
哪怕他第一天给她占座位,她当时就给他转账表示感谢,因为他不收,后来改成买早餐之类作为感谢。
就连交流中,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是同学,也算是朋友。
却没有再进一步的苗头。
“但,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宋千宜神色认真,微微鞠躬:“我为我丈夫昨天突兀而冒犯的行为和你道歉,对不起。”
方舟没想到宋千宜这么正式,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他想伸手扶宋千宜,又觉得不合适,在原地打转,瞧着手足无措。
“我和丈夫的关系不好,本来就已经到了冰点,你也只是无辜受害之人,所以你不用心怀愧疚。”
“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学姐。”方舟道,“不对,应该喊你季夫人。”
“是我没有弄清楚你的感情状况,贸然行动,做出让你困扰的事情,还引起你和丈夫之间的误会,对不起。”
“没事,我们快离婚了。”
“什么?”方舟惊得说不出话。
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似乎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宋千宜温和一笑:“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和旁人无关。”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转身看去,季景深在学校领导的簇拥下站在几步之外的走廊里,唇角噙着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
宋千宜挑眉。
这群人来的时候,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季景深眉眼更是冷冽。
瞧两人互相道歉为对方着想的样子,倒显得他像是棒打鸳鸯的坏人。
他抿紧唇角,隐隐在爆发的边缘,想到宋千宜昨天说的那些话,又忍下来。
他不说话,宋千宜先开口:“你怎么又来了?”
她颇为警惕,脚下一动挡在方舟面前,担心季景深做出不好的事情。
明显的袒护之意。
整个楼道的气压低沉得可怕。
系主任夹在中间,额头上冷汗直冒。
昨天在会场,他没有走,看见了季景深和宋千宜之间的举动,今天又旁敲侧击过季景深,才知道宋千宜和季景深是夫妻关系。
今天又听到宋千宜说两个人要离婚,那季氏投资学校的事儿……
万一搞砸了,校领导该不会要算在他身上吧?
“季总今天来视察学校,还准备再投资一笔。”系主任笑眯眯讲。
宋千宜神色稍微和缓。
她还以为季景深是冲着自己和方舟来的,原来是为了公事。
既然如此,她也不会紧抓着不放。
“原来这样,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直接下楼,走出去几步,看见方舟还站在原地,催促:“走了。”
方舟这才回过神,连忙跟上去。
两人走出教学楼,一前一后。
宋千宜放慢脚步,方舟也跟着放慢脚步。
她转身,看着方舟神情忐忑,低声叹气,道:“放心,今天的事情不会对你产生影响,他也不会借着投资的名义对你怎么样。”
停顿一下,她补充说:“有什么麻烦,你可以随时找我,我们还是同学。”
方舟应下。
楼上,季景深站在窗边,看着两人说话,眼底冷意肆虐。
还挺护着他。
系主任在一边更是抹了一把汗:“季总,还继续看吗?”
“看。”
季景深声音沉沉。
在宋千宜护着方舟的一瞬间,季景深觉得自己十分好笑。
专门推了会议,借着视察的名义见她,却看见她维护别人。
图什么?
季景深冷笑,接下来视察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回到春江花苑,便看见宋千宜正在指挥着工人把家具装车。
“这么着急搬走?”
车子停在货拉拉旁边,季景深降下车窗,偏头看着宋千宜。
“早就应该搬走,也不算是着急。”宋千宜示意工人们休息,几步走到季景深车前,微微俯身:“毕竟,我本来也不该住在这里。”
她自嘲一笑。
“宋氏离春江花苑并不近,我每天都要多花一个小时上下班,实在辛苦。季总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住在这里吗?”
不等季景深回答,她自顾自道:“因为这样离你近一点。”
时至今日,于她而言,季景深知道或者不知道她住在春江花苑的目的,都已经不重要。
这场你追我逃的游戏也该结束。
宋千宜站起身,把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抿紧唇角。
话太多了。
每次看见季景深,她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可是,说那么多的意义又是什么?
转身,她走向房子。
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人大力拉着,直接推进家里。
对方直接将她摁在门板上。
“咔哒!”
房门关上,客厅里只有他们二人。
季景深攥着宋千宜手腕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摁在门板上,将人抵在方寸之间:“宋千宜,真的就这么着急搬走?”
“要离婚了,不就应该离得远一点吗?”宋千宜勾起唇角,眼角泪光微闪:“最开始你提出离婚时,跑到临市,不就是为了减少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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