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跪在地上,父亲坐在那里,脸上通红手指都在发抖。
“妈,快起来,你怎么能跪在地上?”
张万和怒了,一伸手就去拉扯母亲。
父亲一辈子老实窝囊,平时只知道死干活,都不带偷懒的,属于那种一棍子打下去,都不会多说两个字的老实人。
家里多亏了母亲刘贞芳还算是泼辣一点,要不然像这样老实的一家人,特别受欺负。
但今天性格泼辣不吃亏的母亲,无助而茫然的跪在地上,这让张万和是火冒三丈。
谁,到底为了什么?这么羞辱人,欺负他的父母?
母亲是个女人,父亲有病在身上,这谁做的出来这样下作欺负人的事情?
“万和,咱们家没钱呀,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理亏呀,是我们当爹妈的没用呀……”
刘贞芳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们家还借了亲戚二十多万,原本家里出了这样的惨事,亲戚们有些也知道他家这会挺难的,平时上门的人也不多。
但是今天他姑奶奶的儿子媳妇,都来要债,要张万和家还当初借的两万块。
不但他家,还有几家亲戚,今天像是都约好一样,齐刷刷的都来要账,这逼的刘贞芳和张老焉都恨自己没啥能力。
刘贞芳无奈之下,只能给亲戚跪下了,说是求他们宽限几天,而姑奶奶的媳妇们不乐意了,说他家没良心,借钱的时候说得比唱的好好听,这会要还钱就各种理由推脱,要是磕头有用。
那他们也给刘贞芳磕头,是不是两万能变成三万?
“妈,钱我来还,今天就还,两位表婶也给我妈磕头吧,就像是你们说的,磕头两万能变成三万!”
此时也弄清楚原委的张万和,直接就喊上两位咄咄逼人的表婶也下跪磕头。
刘贞芳急了,不住的用眼神示意张万和,这孩子心疼她,可是家里真没钱呀,别说人家磕头多给一万,就是那两万块都还不起。
这孩子,怎么就意气用事?
“呵呵,两万块你都给不起,还磕头多给一万?你要是真的多给一万块,我们磕十个头也乐意呀!”
“看清楚了,这是三万,今天听到你这话的人可不少,磕十个头,这三万你们拿走!”
张万和目光扫视了一下那些看热闹的人,当他看到兰贵珍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个表婶是她怂恿来的,因为他们是亲戚。
想来应该是早晨兰贵珍吃了亏,这会不服气故意来为难父母的。
既然欺负他父母,张万和也不打算让她们舒服的拿回钱,所以他直接蹲下,打开箱子就听到众人一阵吸气的声音,有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张万和已经关上了箱子。
他从里面掏出三万块,只是拿出来给那两个表婶看,却不肯把钱递给她们。
“万和,你这啥意思?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你表婶开玩笑?”
一边张万和的表叔脸上阴晴不定,一边是钱一边是面子,又怕张万说话不算话,所以他故意拿话试探他。
在农村一万块,不少了。
“万和,别胡闹!”
刘贞芳吼了张万和一句,这孩子被刺激了,怎么拿钱不当钱?
“这可是你说的,十个头,一万块!”
张万和的两个表婶彼此对望了一眼后,脸上却有喜色,这会生怕张万和后悔,居然还真的就跪在地上,冲着刘贞芳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还赔不是,都是亲戚,他们也不想逼张家,实在是家里需要用钱等等。
刘贞芳想来拉扯这张万和的两个表婶,却被儿子一把拉住,而场上那些看热闹的村民,这会都兴奋了。
借两万还三万,不过还得磕十个头,张万和这是吃亏还是占便宜?
不过就冲着刚才,人家霸气的提出一箱子钱,就说明张万和发大财了。
对于一个发大财的人来说,区区一万块,折辱一下这些不要脸的亲戚,似乎也是挺划算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张万和那两个表婶想钱想疯了,要钱不要脸,为了一万块,一辈子都会被人笑话了。
“把借条给我!三万块,你们点点……”
张万和冷冷的看着这两个要钱不要脸的表婶。
此时她们已经在磕最后三个头了,不管是头上还是膝盖上,都沾染了不少灰土,原本她们在心底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磕十个头就赚了一万块,很划算。
但是在她们真的连着磕了几个头后,就有人在旁边笑话起来了。
“张家湾也算是出大新闻了,真的是要钱不要脸呀,既然这么喜欢钱,今天可以跪下来,那么明天就可以去卖,去当婊,子了……”
“对,对,你们可得把媳妇看好了,看这样子,那是给钱就行,啥事都做的出来呀!”
“呸呸,这样不要脸女人,也算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
这些话语越说是越离谱,这让两个表叔脸都黑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而那两个表婶,此时脸上也红一阵黑一阵的,刚才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但此时被众人所指,再加上那些刺耳的话语,像针一样刺向她们的脸上和身上,让她们磕完头后拿着钱疯了一般落荒而逃。
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活该!
看到这表叔和表婶吃瘪逃走,张万和心底那股子恶气,总算是出来了顺畅点,然后他就看了一下其他的几个亲戚,让他们把欠条拿出来。
有的一万,有的两万,有的五千。
张万和看到欠条,不停的从箱子里往外拿钱,看的一边的兰贵珍眼睛越睁越大,羡慕的两眼放光,而不少围观的那些村民,也都议论纷纷。
有人就在问张万和,怎么突然发财了,难道是天上掉的钱?
或者是地上捡的?
张万和笑笑,也没怎么做声,虽然他那钱跟捡的差不多,但是这会自然不能乱说话,农村呀,人心也险恶,有些能说有些是不能说的。
他一笔一笔的把所有人的欠条都拿出来,然后把钱数好。
不过在准备还钱的时候,张万和还做了一件事,让兰贵珍脸色都气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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