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断断续续传来女子的低泣声,让人不寒而栗。推开房门,低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汪汪汪的狗吠声。
尾巴高高竖起,一身皮毛黝黑发亮,就连牙齿也变得尖锐而又锋利。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那件黑色t恤,我都快认不出他就是中年男了。
鸡飞狗跳,形容眼前的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刘能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大公鸡,这大公鸡胸前还挂了一朵花,此刻雄赳赳气昂昂的和狗对峙着,像是在宣示主权。
刘能见我们都出来了,起身掸了掸衣服,“喜服我染好了,已经让小女穿上了,婚礼即将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环顾四周,房门上贴着双喜字,染布坊特有的高木架上也挂满了灯笼。除此之外,哪有一点成亲该有的气氛?
纪元:“你不是嫁女儿吗?婚礼就在自家举行?”
刘能指了指厅堂门,“是嫁女儿没错,但你们有所不知,聘礼就是这间染布坊,所以,婚礼自然在这举行。”
顺着他手指方向,我发现厅堂大门两侧居然贴了一副对联。
上联:才男王绝户文武称雄
下联:刘能之女貌美如花
横批:财源滚滚
这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就是刘能写的。
纪元:“上下联字数都不一样,小学生都比这写得通顺!不过,王绝户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王绝户这个名字曾出现在张婆的故事中,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所以纪元不记得也在常理之中。
但我清楚的记得:刘能为得染布坊,将刘女嫁于这王绝户。新婚之夜却起了大火,王绝户当晚被烧死,刘女也因此毁了半张脸。
我:“刘老板,你确定你这对联没写错?”
刘能:“小兄弟,有眼光,你怎么知道这对联是我写的?”
我那晚去你房间找钥匙,你案台上的字和狗爬的一样,早就见识过了,除了你,还能有谁写出这么难看的字?
我:“在下也只是猜测,不知这王绝户现在何处?”
刘能:“正在此处。”
纪元此时也想起了王绝户是谁,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了看四周说道:“我说这王绝户不是早就死了吗?你这话说得怪瘆人的。”
“呵呵,王绝户确实死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婚礼照常举办。”刘能语毕,就抱起大公鸡站到了厅堂门口。
厅堂内再次传来女人的低泣声。
如果没猜错的话,刘能应该是想用这大公鸡代替王绝户,和刘女拜堂。
我记得殡葬礼仪课上,老师秉着有问必答的良师精神,曾解答过冥婚的习俗。
十二生肖中,鸡在十二地支属酉,酉在八卦里属正西方,西属金,代表阳气收敛,酉经戍后进入至阴的亥子丑。因此人死了也叫归西,冥婚就会用公鸡来代替死去的一方。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刘能:“婚礼即将开始,各位尊贵的来宾请随礼吧!”
纪元:“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都不是自愿来参加婚礼的,你居然还让我们随份子!”
刘能:“我管你们自愿不自愿,不随礼就进不去,进不去你们就永远留在这染布坊给我做工。”
怪不得下午曹邑让他染布的时候,他毫无怨言,还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们!
纪元不信邪似的,腿往厅堂一迈,前方就像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直接将他弹了回来。
刘能嘿嘿一笑,“随礼后自然进得去。对了!记住,我这只收你们身上最贵重的物品。”
纪元:“你要不要脸啊!”
“现在怎么办?”我只好小声求助曹邑。
“没办法,既然是游戏规则,那就只能按照他说的来。”
听见曹邑这话,纪元默默掏出一部手机,“红米最新款!除了这个,其他都不值钱。”
刘能却摇摇头,“我不要这个,你这手链不错,那个不说话的男生手上也有一条吧?你们给我这个好了。”
这红绳是纪元十八岁生日那天,纪年送的,这红绳不光是他俩友谊的象征,更是自己成年,可以独当一面的标志!
纪元大叫道:“!喂!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红绳,不值钱!我给你手机行不行?”
刘能呵呵一笑,“既然红绳不值钱,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我就要红绳,其他的都不要。”
看来这刘能所谓的贵重,不在物质价值,而在精神价值。
松韵交的是一对耳钉,不知道是谁送的,反正她看起来挺不舍的。
几人随了份子后,便进了厅堂。
很快便轮到我和曹邑。
刘能指着曹邑说道:“你把脖子上的戒指交上来吧!”
话音刚落,曹邑手中凭空出现一把三尺长的剑,这可把刘能吓坏了。
“这是规则!不是我说的算……”
曹邑冷哼一声,还是把戒指交了上去。
????这就交上去了?我还以为他要和刘能大打一架呢!
“系统设定的规则无法更改,就算我把他杀了,他明天还会再次复活,而且,他的能力会加强,这样只会拖延副本的进度。”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晚他宁愿带着刘能周旋,也没一剑杀了他。
曹邑没进厅堂,反倒是回了我俩的房间。
刘能本想阻止,但是看见曹邑手里的剑,还是放弃了。
“小兄弟,就剩你了。”
我指了指对大公鸡虎视眈眈的中年男,“他还没随礼呢!”
“不不不,他可是早就随了一份大礼。你们走后,他怕我杀了他,居然自愿提出做我的狗,呵呵,这礼物可比你们给的贵重多了。”
这也行!把自己的灵魂交给刘能,这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吗?这中年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聪明,还是该说他傻了。
“我身上没什么贵重的物品,手机和手表,定然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是,我前几天摘蓝草的时候,无意间获得一份宝物,您要不要瞧一瞧?”
“哦?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曹邑将纸人扔了过来。
刘能见状大骇,往厅堂里瞧了瞧,瞟见刘女正往这边看,赶紧将纸人挡住了。“这……这脏东西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我怎么会遂了他的愿?接过曹邑递过来的毛笔,我就给纸人画上了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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