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目含笑,看着风鸣月与寒佑川。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寒佑川衣襟全开,风鸣月正将头埋在寒佑川的胸口,两人的动作与微表情极其暧昧。
风鸣月反应过来后,立马站到了一边,脸上“腾”地一热,脸上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连行礼都忘了。
寒佑川迅速伸直身子,他拉拢自己的衣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皇兄,你来了?”
“嗯。两位莫要拘束了。”太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今日,父亲要我彻查钦天监唐骐被刺一事,我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说罢,太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寒佑川,“按理说,你如今正在养伤,不得劳神。可如今孤身边能说句知心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只得跟你抱怨几句。”
“无碍,皇兄。我会尽快养好,助皇兄一臂之力。”看着太子因操劳而消瘦的面庞,寒佑川眼神中透漏出坚毅的眼神,无论何时,只要他的皇兄有吩咐,他总是第一时间响应。
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亦是如此。
“有三弟这句话,孤就放心了。”太子殿下看着站在一旁的风鸣月,“长陵县主今日是否要去皇陵那边探勘?”
风鸣月点了点头,“正有此意,晌午之后便过去。”
“嗯,孤在京中分身乏术,皇陵之事,有劳长陵县主多费心了。”太子说这话时,神色明显有些疲惫。
寒佑川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将昨夜之事讲出来。
“唐骐是在你面前被刺杀的?”太子一副惊讶的表情。
“是弟弟无能,没能当场捉住凶手。”寒佑川面露愧色。
“这也不能怪你,一切都是命数。”太子挥了挥手,示意寒佑川不要放在心上。
“可有查到什么线索?”太子问道。
“暂时还没。”寒佑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说了一个‘太’字。”
太子脸色一怔。
风鸣月第一反应,便看向了太子。
“按照这个说法,孤也在怀疑对象之中。”太子苦笑了一下。
“我自是相信皇兄的。”寒佑川昨夜回来后便一直在思考这个线索,他将职务与名字中含有“太”字的人,全部记录在纸上,足足有近二十人。
“这些人,孤会去一一排查,三弟如此信任孤,是孤之福分。”太子拿过寒佑川写下的名单,握了握他的手。
晌午过后,风鸣月便来到了皇陵之中。
她带了两方人马,一方是工部的小官员,另一方是乌钰堂的江湖之人。这些人精通工事,由他们勘探再合适不过了。
她自己则根据图纸的指引,花了一个下午,摸清了整个皇陵的内部构造。
她在皇陵里,发现了一些门后面都挂着食物。门上写着:如遇险情,食物自取。皇陵修建在半山坡,每次破壁之时,洞口会被堵住,人也容易困在里面,因此寒佑川特地在此多准备一些食物,以应对危急时刻。
难怪,那些恶人们能够在皇陵里吃上肉。
风鸣月还在皇陵的侧面找到了一扇门,她推开一看,竟发现,这个门是通往红日果林的方向。
难怪,当初阿川对月观山的路径如此熟悉。
此时,红安匆匆来报,“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两方人马吵起来了,你快点去看看罢。”
“为何吵起来?”风鸣月原路折回,按理说她请过来的两方人马,不存在利益冲突啊?
“奴婢也不知。”红安也是一脸疑惑。
“先瞧瞧吧。”风鸣月走到皇陵门口。
“皇陵渗水的核心原因是防水封装没有做好,导致山里的水汽泄露,从而导致内室潮湿。”一些工部官员大声陈词着。
“胡扯,明明是地动之后,河水满溢进来,山体整天被水泡着,如何能不渗水?”乌钰堂的江湖之人却秉持另一种观点。而这种观点,也与之前寒佑川所持的建议一致。
“就算被泡着,如果防水做得足够好,又怎会出现渗水情况?”工部的部分官员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防水材料承受力有限,此次地动之后,沟渠的水不断增加,早就超出了防水材料的承受范围。”另一方也毫不退让。
……
双方又围绕着这两个观点,展开了辩论。
“咳咳。”风鸣月此时听清楚了,她站出来,阻止了争执,“双方都言之有理,我们先不急于纠结孰对孰错,不如,便从这两方面,各自着手收集证据如何?”
“嗯,长陵县主言之有理。”
“此提议甚好,你们就走着瞧吧。”
……
双方都着急去寻找新的论据了。
“小姐,你倾向于哪种说法?”红安跟在风鸣月身后,问道。
“只怕此次皇陵渗水不是单一的原因所致,中间或许有更多隐情。”风鸣月并未表态,她围绕着皇陵转了一圈,只见一股半米宽的水流,从河流流出,沿着皇陵的一侧流淌着,蜿蜒几里后,又与河流在主干道汇合。
“奇怪,这些河流的水,怎么偏偏要沿着皇陵走呢?”风鸣月心中纳闷着,她喊人测了一下,水深竟然有快两米。
皇陵对面,是一大片肥沃的田地,整体田地的高度比水面略低,只是田地的田垄,修筑得高且坚固。
“以前这里的沟渠有这么宽吗?”风鸣月问向一个正在田地里拔草的老人。
老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长相美丽的少女,正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少女周身散发着富贵之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个沟,在我们这里又叫做小灵沟,以前呐,也就巴掌宽。”
“巴掌宽?可是现在都有半米宽了?”风鸣月心中不解。
“那还不是为了灌溉这一大片的良田,村民们,将月见山的山体,挖了一部分,方才拓宽了这小灵沟。”老人家解释道。
风鸣月心中咯噔了一下。
“那,村民不知道,这面山体要修筑皇陵吗?”
“知道。可是大家都没有办法,毕竟,这里的良田也不归我们做主了。”老人家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什么?您难道种的不是自己的田地吗?”风鸣月疑惑道。
“早就不是啦!为了修筑皇陵,他们将我们的田地都征收了,一分钱都没有补贴。”老人家眼中含泪,他祖上留下来的一亩三分,到他这一代,也没能保住,“现在村民们心中都恨着呢,谁还会关心皇陵修筑得怎么样?”
风鸣月刚想细问。
“田老汉,你在那里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远处,一个管事朝老人家大喊。
老人家闻言,身子抖了一下,“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风鸣月只得憋着一肚子疑问,往回走,哪知脚一滑,竟直接摔到了水中。
“我不会游水啊!红安,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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