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柔忙收回手来。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沈书熙,愣了愣,接着开心地迎上去:“二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是要去陪母亲吃早饭么?”
沈书熙没理她。
他急匆匆地走到被两个丫鬟使劲摁着的柳岁岁面前,十分生气:“还不松手?是要我把你们都带去四叔院里挨罚吗?”
一听要被送去四爷院里,吓得两个小丫鬟立马松了手。
就连一旁掌掴春杳的碧芹也停了下来。
她退到沈玉柔身边,一言不发。
被松开的柳岁岁立马跑到春杳身边,见她脸被打得通红,隐约有血丝渗出,心里更痛,忍不住抽泣起来。
沈书熙走到她跟前,见她伤心落泪,连忙出声:“表妹莫要难过,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为这丫头诊治。”
刚说完,沈玉柔气急败坏冲过来:“三哥,她才不是你表妹,她是二房的人,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
沈书熙被她气得不轻:“母亲说你去了半天没回,让我过来看看,原以为你在偷玩,谁料竟是在作孽。”
被当着柳岁岁的面斥责。
沈玉柔一脸不服:“谁作孽了?是这个贱婢先不敬我在先……”
‘扑通’一声。
春杳一下子跪在了沈书熙面前。
她脸颊红肿,说话也不利索:“三公子明鉴,奴婢与姑娘从后园摘了些桃花打算做些桃花酥给各院送去尝尝,回来的路上遇到三娘子,三娘子二话不说抢了姑娘手里的篮子,将摘了大半个时辰的桃花全洒了。”
她说着用手指着洒在廊子下面的粉色花瓣。
沈书熙看了一眼洒了满地的桃花瓣,脸色愈发不好。
春杳继续说:“三娘子羞辱姑娘,说她不配摘桃花,骂我家姑娘是乡巴佬……奴婢气不过才回了两句。”
“你这贱婢……”
“够了!”
沈书熙气得不轻,他看着沈玉柔,痛心疾首,“三妹,你说话口无遮拦,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也就算了,柳家表妹是二婶的亲侄女,你如此羞辱她,心里可有二婶这个长辈?”
沈玉柔不说话。
但依旧一脸不服气。
见她不知悔改,沈书熙愈发生气。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等一会儿到了母亲那儿,我必定要将此事告诉母亲,看她怎么罚你?”
“你凭什么要护着她?”见自家哥哥护着一个外人。
沈玉柔生气极了:“三哥莫不是见她长得好看对她动了心思,我可告诉你,像她这种狐媚妖精,勾搭过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
“沈玉柔!”一声怒喝,沈书熙气急败坏,“你闭嘴!”
他从未如此大声吼过她,更没如此生气地直呼她的全名。
他一直很温柔地叫她三妹或者妹妹。
沈玉柔愣在那里,眼泪在眼眶打转。
一旁碧芹小声劝她:“姑娘,咱们先去夫人那儿……”
“滚!”她大喊一声,转身抹着泪跑了。
碧芹忙领着其她几个小丫鬟追上去。
一瞬间,原本吵闹的廊子,只剩下沈书熙、柳岁岁主仆。
沈书熙看着依旧跪在面前的春杳,开口:“你起来吧,一会儿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春杳起身:“多谢三公子。”
她说着退到柳岁岁身旁。
沈书熙看着沉默不语的柳岁岁,放柔了嗓音:“今日之事,我替三妹给表妹赔个不是,三妹性子骄纵,我一会儿回去定要告诉母亲,让她重罚。”
重罚是不可能的。
大房若是会重罚沈玉柔,经过上次汪全那事就已经重罚了。
沈玉柔也不敢在这么短时间里再对她肆意羞辱。
大夫人苗氏一向护犊子。
或许在她眼里,她柳岁岁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孤女,根本不值一提。
但对沈书熙,柳岁岁还是心存感激。
毕竟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沈玉柔也不会如此就放过她们,定会再闹腾一番。
她朝他道谢:“今日多亏了三公子相救,岁岁感激在心。”
她一身碧水长裙,纤细柔弱地站在他面前,那一双依旧泛红的水眸正看着他,满含感激。
沈书熙心头一阵激荡。
他忙压下心头的悸动:“此事因三妹而起,我相救也是应该,表妹勿需客气。”
柳岁岁见时间不早,便说:“那我回去了,三公子请便。”
说着朝他轻轻一福身。
沈书熙忙回礼:“表妹慢走。”
柳岁岁转身,扶着脸已经肿得厉害的春杳快速离去。
沈书熙一直没动。
他目送柳岁岁离开之后,视线落在廊子下洒了一地的粉色桃花瓣上,出声交待身边小厮:“先去请大夫,然后去后园摘些新鲜桃花瓣送去青栀阁。”
小厮领命而去。
待小厮离开,沈书熙快步离开廊子,一路穿过几道园子,进了大房的锦春堂。
正屋里,沈玉柔扑在大夫人苗氏怀里,哭得很伤心:“哥哥已经被那狐媚子迷惑得晕头转向,他竟然不顾我是他亲妹妹,当面吼我也就算了,还护着柳岁岁那个小贱人。”
苗氏沉着脸,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碧芹:“柔姐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碧芹:“回夫人,公子的确是护着柳四娘子,当面斥责了三娘子。”
“母亲,我说得可不假,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哥哥一见柳岁岁就拔不动腿……”
“你给我闭嘴!”苗氏厉声一喝,她一把将沈玉柔推开,吩咐一旁的贴身丫鬟碧霄:“去请公子来。”
沈书熙早就和袁祭酒家嫡女订下娃娃亲。
此事在京城贵人圈子里也不是秘密,大家早就知道的事。
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现在就等沈书熙秋闱高中,到时候两家交换庚帖,把亲事一定,她大房的地位在国公府会更加牢固一分。
到时候说不定掌家权会一直落在她手里。
这些年,她管理后院,暗中收了多少好处,也只有她心里清楚。
若是突然让她交出这么一块大肥肉,她怎舍得?
所以,和袁家的亲事不容有丝毫差池。
苗氏也绝不允许有人说三道四。
这话若传到袁家,那袁家嫡女性子烈,若是闹起来,后果可想而知。
碧霄领命正要出门,门帘掀开,沈书熙大步走进来。
他冷着脸,看着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沈玉灵,气得不轻:“母亲休要听三妹胡说,她说我护着柳家表妹,可她怎么不提她羞辱人家掌掴人家丫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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