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全然都是傲然姿态,众人也因为他的话音落下,看向锦言的目光皆是一副视她不自量力的样子,锦言却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心里骤然一松,不由得挺直了脊梁冷笑道:“你怎知这只是一单小小的生意?这位大哥不妨去查查出得千两黄金的究竟是何人,这样,你们在办完这桩买卖之后,才不会死得冤枉。”
那“大哥”眉头一拧,笼在兜帽下的双眼森冷阴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余下众人,在听到这话之后,皆恼怒的要上前教训锦言的口无遮拦,却被那“大哥”拦住,锦言轻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大哥不信我所说,大可以现在就把我办了,但是,倘若我所说的是实情……大哥真的愿意拿性命去赌吗?就你一人之命也就罢了,你赔上的,可还有这生死与共的十多位兄弟。”
众人脸色皆变了几变,纷纷看向领头之人,那人沉默半响,锦言看得出来,他的确有了几分犹豫,急忙乘胜追击道:“这位大哥不妨也去往你们鬼王府打听一下,两月多以前,我是如何从你们鬼帝的手上毫发无损的的回到了将军府。”
如果说,先前的话,还不足以让众人不敢动她,那这句话绝对是平地起雷,能进了鬼王府,却又在鬼帝手上安然无恙,众人的脸色一下子便惨白了些,那为首之人的声音也暗哑了几分:“你见过鬼帝?”
锦言垂下视线,看了一眼脚尖,漫不经心道:“自然是见过,还是你们魉鬼大人亲自带去见的。”
这一声下来,一群黑衣人骤然间便乱了阵脚,那“大哥”脸色骤然煞白,好在有兜帽罩着,只能看到他的唇色苍白如纸。
众人心神大乱之际,有黑衣人已经凑上前道:“大哥,你看,如果那丑八怪说的是真的,那我们……”
那声音里,满是惊恐和不安,众人跟着附议之时,那大哥猛然喝了一声,道:“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别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把她带回去,我亲自去打听。”他阴森森的眸光盯向锦言,咬字道,“倘若你所说有假,我一定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长袖一挥,大步走了出去,余下的人,仍然心有余悸的看了看他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锦言,其中一人,急忙走向锦言道:“快走吧。”
虽然是催促的话,却再没有之前冒犯之举。锦言松了松捏得发痛的手指,将银簪插回头上,对那黑衣人一笑道:“大哥前面带路便是。”
接下来的路,锦言再没吃什么苦头。那些人将她安置在一间四下漆黑的屋子里,由两名鬼王府的人受着,到了晚间,还有人给她送来了饭菜,虽然说不上丰盛,但好歹是清新的两碟小菜,锦言一天都没吃东西,早饿得不行,三两下扒拉完,这才有力气细细想着接下来的出路。
唬得了一时,唬不了一世,她虽然不知道上一回,鬼帝为什么放了她,但万一鬼帝之后改了主意,那人打听消息回来,发现事情根本不同自己所说,到时候,她就又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了。也不知道秦王府那边怎么样了,不过既然鬼王府这边的人要抓的是她,定然应该不至于为难秦王府的人,毕竟秦王是朝中王爷,他们还是有所顾忌。而秦王府的人一旦发现她没有回到秦王府,一定会派人救她,秦王府虽然无兵权,可是爹爹手里却是有的,有了爹爹出面救她,鬼王府的人应该多少也会忌惮些。
只是,鬼王府一向神出鬼没,做事谨慎,她要怎么,才能向外界传达消息求救呢?
一整夜,锦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还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外头除开一天三餐按时送饭进来之后,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样一连过了三天,就在锦言愁眉不展,苦寻无路的时候,外头忽然就来了一丝动静。不过细听之下,却又什么都没有。锦言心里不由得失望起来,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大半夜的时候,那声音忽而又来了,不过,这一次却不似先前的脚步声,而是咚咚一下接一下,倒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她心头一喜,只要有别的声音,就说明附近有人,只要有别人在,她说不定就有求救的机会。
她屏住呼吸细细的听,那声音一直延续着,很小,却并不是从外面传来的,她四下仔细的听过之后,这才肯定下来:那声音,是从屋顶传出的。
四面被封的严严实实,因为屋顶太高,锦言不得不搬来桌子,站到上面才能触到屋顶,她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果然上头的声音很空旷,那上面,显然是空的,或者是别人的住宅,或者是宽阔的马路,但至少,是一线生机。
半夜里,两名守卫昏睡的时候,她拴好木门,拿了椅子,一下一下的砸着上面,只希望这样,能让上头的人起疑,即便这种法子微乎其微,她也要尽力一试。
她敲了一整夜,累得精疲力尽,上头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一时不由得大失所望。可是,若不继续的话,又怕这好不容易来的丁点希望被覆灭,也唯有安慰自己,只是别人没有注意。
一连三天晚上,她都坚持不懈的敲。她将白天留出来睡觉,晚上劳作,那屋子每到晚上便会有些动静,起先是脚步,接着是咚咚声,这让锦言更加确定,这上面一定是房舍。
而让她大喜过望的是,第四日夜里,上头忽然开始滴水,一下一下。既然是可以被水浸过,要么这里有缝隙,要么就是这里最薄。她开始换了位置敲,而这天夜里,上面居然也传来了回应,不知道是什么敲出的声音,三下。锦言一喜,忙的回应了三下。那人敲两下,她回应两下,敲五下,她回应五下,然后,上面终于有了动静,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忽的房中一亮,让锦言一下子惊喜到落泪。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从那被凿开的位置探出头来,锦言慌忙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女子便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等着她,很是奇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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