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漫长飞行,周煜和贺蔓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最后一段路程,是贺蔓婷安排的私人飞机,直接将他送达一处隐秘庄园。
“走吧,父亲正等着你呢。”
贺蔓婷看向周煜,见他驻足不前,也没有催促。毕竟,突如其来的变故需要时间来消化。
此刻,周煜站在庄园门口,心中五味杂陈,犹豫和恐惧交织。
他的亲生父亲就在里面,但他还没准备好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贺蔓婷话未说完,就被周煜打断。
“不用!”
周煜目光坚定,他不想被内心的不确定和恐惧所束缚,更渴望揭开亲生父亲对他们母子多年不闻不问的真相。
两人一进门,就有佣人迎了上来。
“老爷现在状态如何?”贺蔓婷询问道。
“醒着呢。”佣人恭敬地回答。
贺蔓婷点了点头,示意佣人前面带路。他们被引至楚天河的卧房门外,佣人便退下了。
一门之隔,里面那人就是他应该叫“父亲”的人。
想到此,周煜的手心不禁渗出了细汗。
贺蔓婷轻轻敲了敲门,不等回应便推门而入,这让周煜有些惊讶。
屋内光线昏暗,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男人,脸色灰暗,仿佛被疾病缠身。
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周煜眼中满是困惑,看向贺蔓婷,用眼神询问。眼前的人看起来远超五十岁,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者,周身弥漫着迟暮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周煜心中暗惊。
贺蔓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床边,俯身贴在楚天河耳边轻声说道:“爸,我把他带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目光呆滞的楚天河眼珠微微转动,落在了站在床尾的周煜身上。
眼前的年轻人与他记忆中那张快要模糊的脸逐渐重叠……太像了!
楚天河眼眶泛红,他多想能坐起身来,与儿子好好交谈,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奢望。
他挣扎着发出单调的音节:“呃……”
此情此景,让周煜的心狠狠一揪,但他仍站在原地未动,静静地看着。
“小煜……”
楚天河费力地喊出这两个字,再次挣扎着想要起身。
见养父情绪激动,贺蔓婷连忙安抚:“爸,别急,慢慢来。他答应我了,不会走了。”
听到“不会走”的保证,楚天河渐渐平静下来,视线始终追随着周煜。
那是他和他深爱之人唯一的孩子,他终于将他找回。
见周煜一直不吭声,,贺蔓婷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说话!”
说什么?周煜心中一片茫然。
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为什么当年楚天河会抛下已经怀孕的母亲,让她不得不嫁给周正文?
正当他要开口问出这个问题时,却听见楚天河似乎轻声呼唤着“瑶瑶”
……母亲的名字叫季思瑶,“瑶瑶”显然是他们之间的爱称。
“为什么会成这样?”周煜喃喃自语,这个问题既是问楚天河,也是问贺蔓婷。
“当年,爸被人暗害,饮食里被人投了毒,会侵入神经。等发现时,已经……”
贺蔓婷说到此处,愤然握紧拳头。
周煜自然明白她所说的“投毒的人”是谁。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明争暗斗、豪门秘辛数不胜数。为了虚无缥缈的利益,骨肉相残,真的值得吗?
此时,楚天河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吐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我从未……抛弃……你们……”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周煜的心房。
他再次凝视着楚天河,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与周正文并无相似之处,众人皆言他肖似其母,而今亲眼见到生父,他才恍然大悟……
“那时,父亲身处险境,四面楚歌。”
“他担心那些仇敌发现你和你母亲,原本打算等风波平息后便将你们接回来的,可是……因为神经毒素的侵袭,让他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些人不仅夺走了他辛苦打下的江山,还将他送到这里,表面是‘静养’,实则是软禁。”
真相大白,周煜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他揣测,母亲临终之际,或许也是心怀怨恨。
那么,如今洞悉一切的他,又该如何抉择,是否要放下心头的怨恨?
周煜沉吟片刻,终是向贺蔓婷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现在这副样子,都是那毒药造成的吗?”
贺蔓婷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毒不仅侵蚀神经系统,更加速人体衰老。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尽办法研制解药,可到目前为止,都没能成功,现在的药只能暂时缓解一些症状。”
难怪楚天河年仅半百,却已老态龙钟。
周煜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生父,既熟悉又陌生。
曾经恨意满满,如今却恨不起来。
原来,他并非逃避责任,更非薄情寡义,只是迫于无奈,无法与他们团聚。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与你心中的疑惑息息相关。”
贺蔓婷神色凝重,目光如炬。
“我带你离开,确实有其他目 的。除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唯有你能顺理成章地完成。”
对此,周煜早已有所预料。他答应跟随贺蔓婷的那一刻,便已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二爷、二夫人好。”
贺蔓婷眼神一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他们果然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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