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见颂芝在一旁煽风点火,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辩解。
“嫔妾和安常在适才在御花园放风筝。不小心风筝断了线。惊扰到华妃娘娘。实属无心之失,还望华妃娘娘宽宏大量。”
安陵容见华妃面色仍有不虞,并未消气,接着说。
“华妃娘娘姿容绝世,连风筝见到娘娘的瞬间都自惭形秽,不敢飞到娘娘的头上,故而断线避让。
再者,那风筝上画的是大雁,大雁乃是忠贞之鸟。
它意外落在娘娘身旁,是冥冥中注定了华妃娘娘与皇上定会情谊绵长,是吉祥之意。”
华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轻哼了一声:“宫中口齿伶俐的人真是越发多了。安常在小门小户的,这小嘴倒是挺甜。”
颂芝在华妃耳边低语:“娘娘,听说皇上这两天经常来御花园呢!”
华妃的语气随即一转,变得严厉起来。
“不过,规矩二字,在宫中是要时刻谨记的。你们既已得皇上宠幸,更应时刻自省,言行举止皆需符合身份。
即日起,你二人闭门思过去吧,抄写宫规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来。
免得哪天放风筝不慎落到了皇上的身上,惊扰了圣驾,那可就不是今日这般简单就能了结的了。”
华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安陵容与富察贵人相视一眼,纵然心有不甘,这无妄之灾也只能接受。
宝娟扶着自家小主回长春宫,待华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终是忍不住低声抱怨。
“这华妃娘娘也太小题大做了,区区小事,怎就至于罚了小主禁足。
宫规那么厚,二十遍抄完,怕是真的要过年了。
眼瞅着年关将近,皇上进后宫的时候才多了些。华妃就是故意的!
小主,我们要不要去找皇后娘娘,求个公道。”
安陵容安慰道:“好了,这次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虽是无心之失,但是风筝从天上掉下来确实惊扰到了华妃,换了谁都会心生不悦的。
更何况,华妃如今在宫中圣眷正隆,皇后娘娘都经常让着她。我且多忍耐些,不是坏事。“
养心殿内,皇上正批着年羹尧的请安折子。此时,苏培盛轻步上前。
“启禀皇上,敬事房方才传来消息。富察贵人和安常在两位小主的绿头牌撤了。”
皇上笔尖一顿,眉宇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声音中似有一点关切:“是何缘故?”
苏培盛躬身答道:“回皇上,据敬事房禀报,是两位小主在御花园放风筝时,惊扰到了华妃娘娘,华妃罚了禁足并抄二十遍宫规。”
皇上沉吟片刻,似在衡量什么:“夏刈还没回来吗?”
“回皇上,奴才近日来没见过夏刈。”苏培盛谨慎的回答。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华妃协理六宫,管教宫妃也是职责所在,随她去吧。”
皇上轻轻挥手,此事便如此作罢,仿佛刚刚的插曲从未发生。
安陵容回到长春宫,长春宫的奴才们知道自家小主被华妃罚了都愤愤不平。
安陵容对众人告诫一番要谨言慎行后便叫他们散了。
步入室内,安陵容芷若说:“此番禁足,虽出乎我意料,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段日子,你受累警醒一点,看看伺候的人中是否得用的,资质好的就多调教调教。
至于宝鹃,她应该是皇后的人。与她相处的时候你要注意些。”
芷若听后,惊叹小主的敏锐,自己只以为宝鹃爱打听消息爱凑热闹,竟未察觉宝鹃的异常。
连忙应道:“小主放心,奴婢懂得。”
禁足抄写宫规于安陵容而言,无非是静下心来磨磨性子的事儿。
她正好借此机会,亲手绣了个抹额,托齐妃娘娘给太后送去。
时光荏苒,冬雪悄然而至。
长春宫的院子两旁堆满了雪,安陵容从窗外看去,只觉得煞是好看。
芷若给安陵容披上披风:“早上寒气重,小主还是要当心身子。”
安陵容轻叹:“这两日越发冷了。”
“是啊,小主做了半天针线也该歇歇了,抱个暖炉暖暖身子。”
芷若顺手拿起布料,继续缝着衣服。
安陵容抱着暖炉,暖意渐渐袭来。
“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内务府备下的过冬衣裳不够,差不多的都得自己动手,咱们早点做完也好。
我早上吩咐你去内务府问家信的事情怎么样了?”
芷若皱着眉头,语气难免愤愤不平“松阳来的包裹刚刚送到,奴婢给您带回来收进箱子里了。
说起内务府那起子势利小人就让人生气,咱们的份例少有足数的。
我才刚看到了,余答应的宫女去取份例,不仅足数,内务府的人还多给了不少。
余答应也不过就是个倚梅园宫女,如今也这般得意!”
安陵容目光微敛,心中想起余莺儿的名字,面上却不为所动。对芷若说。
“宫中拜高踩低都是难免的,余答应是皇上的新宠,才得了妙音娘子的封号。你们也少在背后议论。
人心本就难测,宫中更是。
齐妃娘娘前两天说皇上要修减后宫用度,哪个宫中不都是做点针线贴补,好歹咱们手里还有些进项能松动些。”
安陵容接着说。
“过了晌午你取些银子去御膳房打点下。
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坐在室内尚觉寒气逼人。更何况整日在外面伺候的太监宫女了。
他们的份例本就不多,被克扣之后只怕是更难熬。
给他们每日分一碗姜汤。再多添一条被子吧。都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的人。”
芷若在一旁面露难色:“小主这样体恤,是奴才们的福气。只是,小主的分例有限。平日里小主对奴才们也是多有照顾。
如今再添开销,只怕……就算琳琅阁每月有几十两银子进项,长此以往,恐怕也难有盈余。”
安陵容打断芷若的话:“芷若,你记住,钱财乃身外之物。待你见的多了自然会明白,这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人心。
宫女太监也是人,我若不设身处地为他们想,又如何能期待他们真心待我。”
芷若听后,连忙低头应承:“小主所言极是,奴婢受教了,奴婢这就去办。”说着便急匆匆出门了。
安陵容笑笑,顺手打开箱子,开始翻看松阳寄来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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