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小心翼翼地发问:“今晚不能回去吗?”
沈之翌面色阴沉,说出的话如利刃般狠狠刺向陶久喜:“若是今晚死了,我倒是能将你的尸首送回去。”
陶久喜听了这话,顿时被吓得噤若寒蝉,一股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她向来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无论遭遇何种事情都能积极应对。
可,以前她生活在法治社会。
如今身处这个时代,眼前之人确实能够为所欲为。
而且偌大的府邸,就算杀了她埋了,也没人知道。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生怕沈之翌一个不高兴就将她掐死。
她心中思绪飞转,猜测着表哥不让她回去难道是要她侍寝?
可是她这身体,不过才十五,表哥竟也下得去手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泛起泪花,一番权衡之后,觉得在此时,清白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于是,她抬起头,决然地看着沈之翌说道:“我在你这过夜就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沈之翌被她的话气得笑了起来,脸色却越发阴沉,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她彻底燃烧:“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为了活命,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为了活着,就愿意委身于我?” 沈之翌此时真是又气又觉得可笑。
他刚刚确实是冲动了,一心只想惩罚她。
可她若真与谢景峘早已定情,送给他,他也是不要的。
他的一切,别人别想动,别人的东西,他碰了也觉得恶心。
沈之翌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那意味明显至极。
陶久喜嗫嚅着回应:“我只是不想死。”
“哼,不想死?那你就不该做出那些让我生气的事情。”沈之翌怒视着陶久喜。
“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了?你要突然这般对我”陶久喜满脸不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往日不是表哥叫得亲热吗?今日为何不再唤我表哥了?就因为谢景峘?”沈之翌紧紧盯着陶久喜,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陶久喜见沈之翌更加生气,往后退去,却抵在了床柱上,再无可退。
她微微扬起下巴,倔强地说:“你欺我,我才不叫你表哥的。和谢景峘有什么关系?”
沈之翌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倾身向前,已然挡住陶久喜面前的光亮,压迫感袭来:“只准你骗人,不准我欺你?”
“你不要动我骗你……骗你什么了?”
陶久喜满心疑惑,脑海中思索着难道是糕点铺子的事,但那是自己的生意,虽借钱也抵押了。
“你还敢问?你与那个谢景峘到底是什么关系?”沈之翌声音提高了几分。
“谢景峘?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只是偶然遇到,一起吃了顿饭而已。”陶久喜急忙解释道。
“偶然?哪有那么多偶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沈之翌根本不相信。
“真的只是偶然,我发誓。”陶久喜举起手。
“发誓?你的誓言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沈之翌冷笑道。
陶久喜满心委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相信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地方?”沈之翌眼神充满嘲讽。
“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啊。”陶久喜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骗过我?那你和谢景峘的事情怎么解释?”沈之翌步步紧逼。
“我已经说了,那真的只是巧合。”陶久喜无奈地说道。
“巧合?好一个巧合。”沈之翌怒极反笑。
陶久喜心中满是疑问,却不敢问出口,她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
接着,她开始讲述与谢景峘的相遇:“我之前在西后街找了一家算命摊子,他来找我算卦,以他名字为卜,所以我才知道他叫谢景峘。卦算完,他说没带钱,便拿玉抵了。我想着这是贵重物品,也不敢出去典当,就抵了跟你换钱。他今天又来算卦,抽到的签文皆是下下签,就没继续卜卦。”
“还有就是我今日中午没吃饭,买了炊饼,他在那,我不好意思吃独食,就给他买了一个。他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就请我吃饭了。”说完,她紧张地盯着沈之翌。
沈之翌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如炬地直勾勾盯着陶久喜。
“我就知道这么多……”陶久喜面上满是真诚之色。
可心中恐怖不减:表哥简直变态至极!竟一言不合就起了杀心,而对象竟然还是自己。
“当真?”沈之翌微微眯起双眸,语气中满是怀疑。
“真的。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若是有假,任凭你处置,我绝无怨言。”陶久喜赶忙连连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哪家的闺秀会与不熟识的男子去酒楼同桌而食?”沈之翌接着质问。
“我算哪门子闺秀,若不是你收留我们,我与长姐或许早已冻死在外面。”
“这就能成为你与外男毫不避嫌的理由了?我府上难道少了你吃穿用度?”
“……我来到京城后,从未去过酒楼,那时实在饥饿难耐,他一提议,我脑袋一热便答应了。你若不喜欢,我以后绝不再去酒楼。”陶久喜的语气中满是讨好之意,生存的本能让她的态度愈发柔软。
她满心困惑,实在不明白在自己看来并非严重之事,为何会让沈之翌如此气愤。
她不敢询问,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之翌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陶久喜看着沈之翌紧抓此事不放,心中暗暗叫苦。
暗自思忖道:你若是女子,未必能抵挡得住与那如谪仙般的人接触。
但这话她万万不敢说出口。
“我当时是男装打扮,并未考虑这些。”
沈之翌对陶久喜的这番说辞本不相信,可当看到眼前的陶久喜已被自己吓得花容失色时,心中莫名地一揪,竟不忍再继续看着她这般惊恐的模样。
“从现在起,你不准再与谢景峘有任何接触,否则,我定不轻饶。”沈之翌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陶久喜心中猛地一紧,赶忙连连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了。”
此时,沈之翌的面容不再如先前那般凌厉,他在心中反复思索着陶久喜的说法。
似乎她说得也有道理,且与暗卫所汇报的情况一致,然而,他的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难以消散。
最后,沈之翌再次警告道:“陶久喜,你既招惹了我,就切莫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心思。”
陶久喜满脸惊愕,急切地连声问道:“什么?我怎么招惹你了?”
陶久喜听到这话,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
表哥竟然说她招惹了他?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两人之间的相处过往,思绪如走马灯一般飞速闪过,却依旧茫然不知所以然。
蓦地,她只觉眼前一黑,仿佛猜到了表哥的心思。
表哥定是认为她此前勾引过他,已然将她视为自己的人,所以看到她与别的男子接触,今日才会这般恼怒。
可即便她有失分寸,也仅仅是将表哥当作兄长般看待……
天啊,这分明是一场误会啊!
然而,陶久喜不敢吐露心声,她不想死,只能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之翌紧紧盯着她,再次发问:“你可懂了?”
陶久喜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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