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虹又问:“对了,小喆的辅导员说他在学校和人打架了,现在人怎么样了?”
郁宜舒愣了下。
想来这些导员也只是草草将事情说了大概,而商量好的周末处理是走个过程的表面功夫罢了,结果他们早就定好了。
不想让她多担心,道:“没什么事,就是和同学闹了点小矛盾。”
“没事就好。”
郁宜舒道:“妈妈,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
“小时候你讲过的大象国王的故事还记得吗,大象国王是森林里最公平公正的判官,小动物们受到委屈第一时间都会来找他。”
“假如,大象国王有一天被人贿赂了,它不再帮助那些弱小可欺的动物了,那…小动物们该怎么办?”
叶虹停下手中忙活,她并没有觉得女儿问的问题莫名其妙,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大象作为国王的能力是得到小动物们的认可后赋予的,它要是真变成这样的话,那小动物们也不会再认它做森林国王啊。”
郁宜舒道:“那得发生多少件这种事小动物们才会彻底寒了心啊。”
像是问她,又像在自问。
叶虹似是听出她的话外之意,语调平平却很温柔道:
“婛婛,在这个世界上呢一定会有公平的存在,只不过这些人在取得公平之前要比大部分人辛苦些。”
“他们往往要经历许多磨难,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正是这样,给予人们希望的这枚星火才不会熄灭。”
不想愧对于心,那就直接面对。
郁宜舒仰起秀容,漆黑的眼眸染着朦胧的粼光,思绪顿时清明不少,忍住鼻尖的酸意道:“妈妈,谢谢你。”
叶虹笑道:“傻孩子,又说胡话。”
…
周末转眼将至。
一早郁宜舒便有些心神不宁,却又说不上来。
蒋之韵说她就是夜里想太多了。
两人吃完早点上来,与陈以芯撞上视线,她在上铺收拾着东西。
相顾无言。
郁宜舒心中对她是有怨气,说再多都改变不了憎恶她的事实,与其浪费口舌不如沉默。
陈以芯动作不小,把上下铺行李都打包好。
要走时,她神情不自然的走到郁宜舒桌子旁,轻咳两声,像是在掩饰尴尬,“下午陈连屿来不了,代表人是她妈妈,你自己注意点吧。”
说完她拉动箱子,快步离开。
郁宜舒看着那扇随之紧闭的门,眼皮子倏然一跳。
她话里有话。
蒋之韵疑惑道:“她怎么知道下午来的是陈连屿他妈啊?”
“他俩都姓陈,不会是一个妈吧。”
郁宜舒倒没往这方面想,不过听她这么一嘴也有几分猜测。
“之韵,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蒋之韵道:“别多想了,下午我陪你一起。”
…
下午两点半,办公室内。
黑色软皮沙发的正中央陈太端坐着,身上佩戴的金色首饰让整个空间都显得亮堂起来。
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袅起一缕烟气。
其中一名校领导高层上前,弯腰笑道:“陈太太,您能来真是非常荣幸啊,这杯君山银针,劳您一品。”
陈太朝他笑了笑,没有要品尝的动作。
辅导员在一旁讲着陈连屿在学校是如何的优秀,组织的校队篮球在与各大校比赛间一举夺魁给学校沾光长脸。
“我家连屿就是运气好罢了。”
辅导员道:“诶,您真是谦虚了,一看就是您教育的好。”
陈太眼尾笑意渐甚,这句话她颇为受用。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空调冷意迎面吹来,郁宜舒紧了紧衣袖。
顺着视线看过去,妇人穿着纯白色小香风套裙,看着不过四十出头。
那双眼睛和陈连屿如出一辙,眼波流转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而同时,陈太也在打量她。
花骨朵般年纪的女孩,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偏偏她五官长的还绝妙,乌眸含水,琼鼻檀口,也不怪儿子会盯上她。
想到背后护她之人,陈太端庄得体的笑容突然就垮了下来,心中一恼。
真是贱蹄子!生来就是一副勾人的矫情模样。
郁宜舒敏锐地捕捉到妇人眼底流露出的恶意。
“宜舒,过来坐。”她的导员一直默默站在一边,见她过来这才出声。
陈太悠悠道:“麻烦各位老师们都出去吧,我想和这位郁同学单独聊聊。”
“这…”
明明商量好的其余人在场做个见证,她现在让大家都出去算是什么事。
“怎么,有问题?”
校领导高层最先反应过来,附和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那就都先出去吧,这里有摄像头我们在与不在都一样的。”
“……”
众人出去后,郁宜舒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她坐在沙发一角,垂着眼睑,长睫遮住眼底沁出的冷意。
陈太看着她,笑不达眼底,“郁同学,你今天来是给我家连屿道歉的吗?”
郁宜舒都快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抬眸与妇人视线对上,“您是在说笑吗?”
陈太:“我这人从不爱说笑。”
郁宜舒没客气道:“你现在这个笑话就挺好笑的。”
“……”
陈太见她这般,索性也不装了。
“大难临头了嘴还那么硬。”
从包里拿出一份医检,推至她面前。
郁宜舒黑眸闪过一丝困惑。
是陈连屿的。
报告显示:右眼眼球破裂,眼睑裂伤,右侧骨股中上段粉碎性骨折,左手第4掌骨骨折,左侧第8肋骨不全性骨折,右侧外踝骨折。
她轻蹙眉心,不懂这位陈太是在唱哪一出,昨天见到的陈连屿虽看着吓人,但身上根本就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除了那条缠着绷带的胳膊。
可小喆也和她说过一嘴,他这伤在被打之前就存在了。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她看完,陈太收回,风轻云淡道:“跟你是没什么关系,和你弟弟有关啊。”
郁宜舒不可理喻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我弟弟根本就没有把他打的那么重,我手里有陈连屿当时在医院的检查报告单。”
说着她掏出手机,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
拿出拍的图片,放大递至她眼前。
“你仔细看清楚,并没有什么眼球破裂骨折之类的,只是他结膜下出血,周围毛细血管破裂,看起来有点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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