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京,零点一到。
夜空中爆发出一阵巨响,耀眼的明亮划过高楼大厦,直窜九霄。
几秒后,“砰——”
盛大而绚烂的彩色烟花在头顶噼里啪啦地绽放开来,宛如万花筒般流光溢彩,瞬间照亮了整个夜色。
千家万户,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街道上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呼啸而过,后面紧跟着数十辆黑车。
最终停在一家平平无奇的酒店街道上。
车上下来十几位黑衣男子,吓得大年夜还在值夜班的前台不知所措。
“请问…是来住宿的吗?”
他们没说话,分别上楼守在各处的楼梯通口,其余几人站在大堂和迎宾处。
守株待兔。
“你们这是做什么?是酒店进了什么…不法分子吗?”前台见这仗势,表情有些慌张。
鸿雁扔过几沓钞票,扯着标准微笑道:“今夜这我们包下了。”
前台瞅着眼前的红花花,想着真是新年遇见财神爷了,她就算营业,店里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那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连忙问。
鸿雁说:“把自己当空气就行。”
“……”
车上,蓝穹正在汇报,“太太是七点十分离开的紫苑,临近十点入住的这家酒店,而那女子名叫宋巧,不止一次在园内偷盗贵重物品。”
男人吐着烟圈,面露讥诮,幽沉的眸色比之夜色还要悠长,寒凉。
“宝贝似的供着她,可她总想往外飞。也罢,她既不珍惜,那便折了翅用链子锁上,彻底绝了这些小心思。”
蓝穹忆起小太太那张芙蓉面,看着挺娇软可人的,脾气这么倔的吗?
先生这回看着是真动怒了,希望小太太能知点趣吧…
而不知这一切的郁宜舒早已进入梦乡。
…
帘外漆黑一片,郁宜舒脚底冰凉,睡了一夜都没能捂热。
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多,闭上眼准备再躺会,可她总觉怵得慌,心里忐忑不定。
一想到男人发现她逃走后,含着愠怒噬人的眸子,阴沉到极致的脸,她就后怕。
郁宜舒弹坐起,实在不敢多待了。
她点开软件打算坐顺风车回黎源,十个多小时的路程,等了半会都没人接单。
大年初一,叶虹和郁书华在家庭群里连着发了好几个红包,还艾特她快快起床迎祝福。
想回家的心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叮”的一声,手机收到了接单提醒。
郁宜舒还没来得及高兴,司机便打来电话让她取消,说是平台自动接的,他雪天不上高速。
算了…实在不行就晚两日回去,但又怕男人在短时间内找到她,郁宜舒便准备换一家酒店。
没什么好收拾的,穿好衣服洗漱后她就下楼退房了。
过道尽头的电梯口竖着两保镖,他们对视一眼,看她的眼神带着怀疑,打量与探究。
郁宜舒眼皮倏地一跳,沉着心站到里面,随着数字缓缓变动,她呼吸逐渐变得焦灼,大脑紧张到缺氧。
电光火石的一瞬,她极快的将其余按钮通通按下。
下一秒电梯门缓缓打开。
同样的两名黑衣保镖骤然出现在眼前。
郁宜舒坍下肩膀,果不其然…
随着电梯再一次关闭,她深深的闭上眼睛。
“叮咚——”到达一楼。
“太太,您请。”两侧的保镖毕恭毕敬道。
郁宜舒一颗心彻底沉入湖底。
…
他们隔着恰当的距离,撑着黑伞将她簇拥在其中。
外面吹着雪粒,凄冷的枯风中夹杂着路人几句新岁祝福语。
蓝穹早已出来,郁宜舒被带到那辆车前,她目光呆滞,神情麻木。
被人塞进车内,迎上男人血丝纵横,挟着寒意的凤眸。
她忽地垂下眼睫。
“咳咳咳…”车内烟味浓重,乍闻有些冲头呛鼻,她没止住咳嗽起来。
身侧逸出极轻的气音嗤声。
男人一语不发,当她不存在般继续抽着。
郁宜舒看向窗外,屏着气息,手心暗的掐出月牙,极力忍耐着。
她没做错,他们就算是真正的婚姻关系,他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把她带回去也没用,她不会就此屈服于他,逮到机会她还是会跑出来!
…
一路沉默。
车开始偏离城市驶向郊外,穿过一片松林,严冬的初晨玻璃上笼罩着一层寒雾,周遭零零散散住着几户人家。
还在继续向前,雨刮器一上一下,眼前景象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你带我带我去哪?”郁宜舒畏怯的看向身侧,眼底惊骇交织。
男人压着眉眼看不清神色,一只手转动手腕,隐在晦色中的锋利棱角更具侵略性。
“别急,就要到了。”他嗓音熏哑,深如古井的眸底晕开一丝波动。
进入隧道,车内陷入黑暗,郁宜舒突然想到之前他也是莫名其妙就把她带到那栋海边别墅。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自那回来后她就一直被关在紫苑。
可他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难道…难道席鹤词那时是想将她关在那栋别墅里!
一瞬间天色大亮,车道变窄,沿着山路颠簸着继续前行,引擎的轰鸣声彻响在冰天雪地的静谧中。
不!她要下车,她不要被关在这…
郁宜舒抓住男人的衣袖,恳切的看着他,清透的乌瞳似是笼上迷蒙细雨,声音艰涩。
“你不是让我取悦你吗,我都可以的席先生,求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我们回去好不好,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跑出来的,求求你…”
“晚了。”男人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指节,眼中的躁郁之气怎么都压不住。
他睨着她,仍是春色动人的一张脸,水乳交融时她是那么的纤细柔若,仿若轻风拂过,她就似要那羽化飞仙。
就是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竟能屡屡让他情难失控。
甚至他自知陷入这迷魂阵后却一点挣扎也无,他享受着她的灵动娇嗔,贪恋这双瞳剪水只存的下他一人。
她,这辈子只能待在他身边。
既不听话,那便囚了。
席鹤词一把捞过她,狠狠攫取粉唇,碾压式闯入,尽数堵住她口中的乞求话语,不给她一丝反抗的余地。
十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男人抱着她疾步向前。
眼前是一栋复古的山林别墅,跨过矮栅栏,木板铺就的甬道笔直的通向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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