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他从外面进来,“先生,时间到了。”
男人依旧盯着平板,眼皮都没抬,“嗯,让他们沿路仔细些。”
鸿雁道:“要是太太反抗过于强烈,我们也不太好接触…”
潜台词问他不跟着去的话,他们可不敢硬来伤着小太太。
席鹤词指腹揉了揉眉心,“照做就是。”
“是…”他道。
郁宜舒连打了几个喷嚏,出来的太急,身上穿的太过单薄,实在是难捱。
湿冷的寒气往骨头里钻,手指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突然草丛里冒出低低切切的滋滋声,由远及近,她被吓得立马站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没有手电,她又辨不出来是什么,可大脑总是想到蛇,顿感浑身战栗。
郁宜舒往林外走了些。
油柏路上霎时一片光亮,数十辆车前后隔着间距,开的不快,里面的人举着远射的强光电筒四处搜找着什么。
她赶紧躲到一棵较为粗壮的树后,双手搭在胸前,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车开到这处对应时,他们手中的户外电筒齐齐扫过,亮如白昼。她也看清了刚才窸窸窣窣的东西,原是一只老鼠。
很快,车群离开,又陷入黑暗一片。
郁宜舒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穿了一身黑,不扎眼也瞧不出。
背靠大树坐了下来,约莫二十分钟后,一排车辆又驶了回来。
再次巡视一圈,消失在黑暗中。
郁宜舒提心吊胆的伸出脑袋,两年相处,她对男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不抓到她,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她还是危险的,现在要是出去保不齐他就在哪里等她。
…
“怎么突然让我过来,是小嫂子又发烧了吗?”袁怀越喝着红茶,噙着笑揶揄道。
席鹤词坐在沙发上斜睨他一眼,道:“我准备要个孩子。”
“噗——”一口红茶惊的还没咽下,袁怀越当即就被呛红了脸。
什么?!他说什么?
他边抽纸巾边问:“不是哥,你要孩子不去找嫂子要,跟我要什么?”
“……”
席鹤词略带嫌弃的撇开眼,“待会替她检查下身体,顺便…”
他一顿,眸底闪过异样情愫,道:“再给拿些不损害身体的情药。”
“要那玩意儿干啥?你和嫂子不挺和谐的吗?”他道。
嗯,由于席鹤词经常在几人面前秀恩爱。
不是怕小嫂子一个人睡不放心,就是怕小嫂子想他想的茶饭不思。
据他本人描述,反正就是他家小太太爱他如命,离他会死。
最先看不下去的就是陆哲延,都直接把他踢出群聊了。
结个婚连物种都变了,曾经骇人听闻的席家家主都成恋爱脑了,可怕的嘞!
“做好你的事,别管那么多。”男人面目冷峻。
袁怀越笑道:“我是医生,问问总没错吧。”
“……”
鸿雁这时进来,看了下袁怀越,又看了眼他,面色凝肃的摇头。
席鹤词神情不变,似是一点也不意外。
袁怀越瞧着两人一头雾水,有什么是他不方便听的吗?
“出什么事了?”他问。
席鹤词长指落在平板的小红点上,冷眸微眯,说出的话却是缠绵万分,“你嫂子啊,又淘气了,玩累了都还要我亲自去接,娇气得很。”
袁怀越这才明了,原来是小嫂子在闹脾气啊,“那快去吧。”
而晓得一切的鸿雁,暗暗替小太太捏了一把汗。
…
乌云遮住了大半月色,远处隐约传来烟花的爆鸣声,郁宜舒冻得缩成一团。
她脑中想过很多,要是当初没有参加那场聚会,没有喝下那杯酒,没有遇见过席鹤词…
现在她是不是过着自由的生活,在黎源也可能是岑京找了份合适的工作,没事她会约着朋友谈天说地,做许多趣事。
她现在应该是在家里吃着团圆饭,可现实是她已经快一年没有回过家了。
为了不让她离开紫苑,每逢佳节男人会给她卡里汇钱再转回家中,他嘴上说着代表一片心意,却从不过问她的意见。
金额太大,叶虹旁敲问她最近在做些什么,她连借口都找不出来。
他却笑着替她圆谎,说是中了彩票…
叶虹当然是不信的还要来岑京看她,郁宜舒大喜过望,以为他至少看在她母亲的份上能让她出去一次。
可他没有,甚至不知道从哪真的弄到一张中奖号,让她发给叶虹证明其话可信。
最后她只能以工作太忙要出差才从叶虹那搪塞过去。
太累了…
好冷,真的好冷…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愈来愈近,郁宜舒头脑昏沉,还是下意识防备的撑起身体。
“婛婛。”耳边再次响起男人清冷磁性的声线。
如同索命的厉鬼。
冷风凛凛,郁宜舒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浑身血液似这一刻彻底凝固,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步履沉重的回头看去。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劲松傲然的朝她走来,优越的五官隐没在黑暗中,依稀能看见深邃锋利的轮廓。
她又要被抓回去了吗?
“席鹤词…”郁宜舒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了,全身是无尽的疲惫。
男人小声嗯了一声。
郁宜舒又道:“半年后协议结束,你会放过我吗?”
她不知道自己语气带着多么的渴求与希望,在他听来亦是双倍的狠心与绝情。
男人转着手上的戒指,幽幽吐出几字,“你是我妻子,你在哪我便在哪。”
“……”
听罢,郁宜舒呼出一口气,径直走向前,与他擦肩而过。
他并未拦她,只是默默跟在她的后面。
鸿雁靠在车侧,看到两人过来,立即打开车门。
可这小太太直接掠过他,甚至说没给他一个眼神,似游魂般继续向前。
“先生…”鸿雁看了眼男人,欲言又止,这小太太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对啊。
席鹤词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停在那。
他双眉紧锁,亦步亦趋追随着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
她没再开口说话就一直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郁宜舒才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林子虽不深却又偏又黑,不是地毯式搜索还真难发现她,可他刚刚只带了一个人,一辆车。
明显是准确的知道她的位置。
席鹤词也没瞒她,“你身上有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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