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股股黑气从许知砚的身边冲出,翠屏楼二楼的灯光随之泯灭。

    紧接着,一个目眦欲裂、七窍流血的女人就从那一团黑气中浮出,长公主见状,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去!”

    温风萤手中释放出符箓,直接朝着那邪祟击去。

    许知砚听到声响,转身想从窗户那边逃走,谁知道才刚窗户打开,一把长剑就抵住了他的喉咙。

    “别来无恙,许大人。”萧青时看着想要逃走的许知砚轻笑。

    “萧青时……”

    许知砚动了动嘴唇,明明他来这里之前,就吩咐了人盯着萧青时,怎么他跟来了这里,他的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他传?

    “啊——”

    此时,一团煞气之中的女邪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声。

    古玉法印印在了女邪祟的额间,她的身体释放出极强的怨气,不断朝着周围冲击。

    “六……六小姐!”长公主看到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温风萤,终于得以回过神来。

    “长公主莫怕,你有我给你的符箓,你不会有事。”

    温风萤说着,冲着窗边的萧青时喊了一声:“萧大人,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好。”

    萧青时应了一声,抬手便要对许知砚动手。

    慌乱中,许知砚再度摇响了玄清铃,可是玄清铃对萧青时一点作用都不起。

    “怎么可能?”

    许知砚不敢相信地看着萧青时,玄清铃的铃音留在听瓮之中,都可以对其他的人产生巨大的伤害,更别说直接摇响玄清铃了。

    萧青时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实在是匪夷所思。

    “砰——”

    萧青时抬手击中许知砚的后背,许知砚没站稳,朝着前面踉跄倒地,手中的玄清铃也被萧青时夺去。

    “风萤!”

    萧青时将手中的玄清铃扔向了前面的温风萤。

    此时的女邪祟正准备对温风萤发起进攻,因为她的怨念极重,而玄清铃又给了她更强的力量,古玉法印都压制不住她。

    “杀了你!毁了你!”

    女邪祟嘶吼着,一张脸孔已然扭曲。

    就在她快要碰到温风萤的时候,温风萤接到了萧青时扔过来的玄清铃。

    “叮叮叮叮……”

    温风萤重新摇响玄清铃,这一次,玄清铃的声音和刚才许知砚摇响玄清铃的声音全然不同。

    此时的玄清铃发出的铃音清脆悦耳,灵动清澈,像是春日泉水流过山涧。

    女邪祟的动作在此刻停了下来,温风萤乘胜追击,袖中的藤条迅疾飞出,将女邪祟的灵体绑住。

    “不要,不要……”

    女邪祟摇着头,身体里的邪气再度四散。

    须臾,黑色的邪气全然消逝,房间恢复了寂静。

    “我……我怎么了?”

    女邪祟抬起自己的手,竟然流出两行血泪。

    “你是许知砚的妻子吧?”温风萤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邪祟,眼中生出几分心疼来。

    “妻……子?”后面的长公主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

    那许知砚说心悦于她的时候,说他从未娶妻,怎么现在冒出了一个妻子,而且还是亡故的妻子?

    萧青时也是一怔,他没料想到许知砚竟然娶过妻。

    “负心汉,负心汉……”

    女子痛苦地哭了起来,眼里流出的全是血泪。

    “我叫王烟柔,和许知砚都是北草镇人,我父亲是当地有钱的商人,许知砚父母双亡没有银钱将他父母安葬,是我救他于水火……”

    叫王烟柔的女子说起了她的过往,血泪一滴滴砸落下来,化为阵阵黑烟。

    “他才气无双,我钦羡于他,他对我温柔,我们心悦彼此,私定终身,我以为我遇到了良人,便苦苦哀求父亲让我嫁于他……

    父亲不愿,我以死相逼,终于才得以如愿以偿,与许知砚成婚……

    我们成婚后,我们相敬如宾,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陪着他读书写字,后来他说要参加科考,在我父亲面前证明自己,我鼓励他,将我全部家当给他当盘缠,让他上聿京考试……”

    听着王烟柔所说,温风萤已经大致猜到了结局是什么样的。

    “后来,许知砚高中状元,我喜出望外,与父亲说与此事,便上聿京来寻找许知砚,谁知道,成为状元的他已经找到了长公主这块垫脚石……

    许知砚怕长公主知道他成过婚,于是在一个雨夜将我杀死,埋于聿京城外的桃林……”

    王烟柔疯狂地笑了几声,又道:“谁料,我死后他都不放过我,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个宝物,用那铃音控制我杀人!我控制不住邪气,失去理智一般杀人……”

    “许知砚,你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长公主听完,气得一哽,她捂住了胸口,胸口不受控制地一起一伏着。

    “哈哈哈哈哈……”

    许知砚像个疯子一样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我明明已经高中状元,我明明才学渊博,可是那些官员,他们根本看不上我!”

    “他们觉得我是小地方的人,觉得我没有背景,他们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长公主就是我的垫脚石,她也是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垫脚石的!”

    “王烟柔,她自愿的,她自愿成为我的女人,她自愿为我做了这一切,她死了都还要帮着我做事,哈哈哈哈……”

    许知砚嘶吼着,疯狂地笑着,一双眼睛猩红至极,看上去像是一头兽类。

    疯了。

    温风萤一言不发,往后坐在了凳子上。

    看到面前疯狂的许知砚,温风萤气不过,又使了一张符箓贴在许知砚的后背上。

    一时间,许知砚惨叫连连。

    “这是什么?”萧青时见温风萤使出符箓,忍不住问。

    “蚀骨符,原本是对付邪祟的,现在给他用。”温风萤咬牙说。

    萧青时挑眉,倒是来了兴趣:“既然是给邪祟用的,怎么又能用到人的身上?”

    “因为玄清铃。”

    温风萤吁出一口气:“许知砚使用玄清铃太多,身上满是阴邪之气,而且还遭到了王烟柔的邪气的反噬,所以这符箓也能用在他身上。”

    “如此甚好!狼心狗肺之徒,处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长公主站起身,咬着牙拍了拍桌:“来人!”

    “长公主莫要急,你的翠屏楼被许知砚设下了听瓮,应该很多人已经中邪了。”温风萤转头说。

    长公主瞳孔一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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