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造反,容易镇压。

    失了民心,国家必亡!”

    “大儒荀子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大秦现在就面临即将被倾覆之势。

    扶苏,我给你的这个理由,你可听的明白?你可能信服?”

    赢长生说出最后两句结论,问向扶苏,然后自己重新坐了回去,示意惊泥上手帮他按按脑袋,

    这个问题太大,三人,尤其是扶苏,需要思考一会。

    惊泥一边帮赢长生轻按着头上的穴位,一边也在心中惊叹,

    公子的治国之才,当真举世无双。

    三人在讨论的时候,惊泥也在旁听,她虽然听不太懂具体的内容,

    但公子的这一番大秦为何昌盛,又为何落败的理念,她却是能明白的,

    再观李斯、蒙毅、扶苏三人的反应,明显和惊泥也差不多少,

    也是从懵到恍然大悟的过程,

    显然,他们也被公子的理由给说服、震惊住了,

    这说明公子的理念远远在他们三人之上,或者说,远在当今大秦帝国的朝堂之上!

    太高深的道理,惊泥不懂,但她知道明白,哪怕大秦朝堂上的这些人懂得公子所说的这个理念,大秦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公子三言两语,便压住扶苏,震住李斯和蒙毅这两位大人物,如此的样子可真帅气呢,

    远比他咬着牙练拳要好多了。

    明明能翻手之间,便将整个诺大帝国掌控在手中,为什么一定要练拳呢?

    扶苏思考了良久,才重新睁目起身,看向赢长生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敬意,

    “十三弟,扶苏受教了。”

    扶苏对着赢长生行了一揖儒家拜礼。

    李斯在后面,也是长声叹气,感情真挚的痛苦自责:

    “哎——

    听公子一言,胜老臣几十年的苦读啊!

    这大秦今日根基之断,竟全是老臣坚持了几十年法家理念之过错!

    呼呜哀哉!

    老臣有罪啊!

    若公子十年前能说出这个道理,老臣便是拼着被陛下砍头,也要为大秦变法!”

    李斯痛哭流涕,

    他是真的听明白赢长生话的道理了,

    大秦一统六国,成也法家,

    如今不过十年,破败在眼前,败也法家。

    蒙毅和扶苏都是儒家的强烈支持者,此时,

    蒙毅则同样感慨,“相国,我等早与你讲过,法家治国如同锋利之剑刃,伤民又伤国,

    治国之道,当以儒家为上,以仁、义、礼、智、信来教化民众,

    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谦让、谦卑、爱国,这才是真正凝聚民心之道!

    现在看看,你可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吗?”

    “胡说!若按你讲,大秦若没有律法,谁会尊陛下为帝王,三公九卿之言下面谁会服从,

    偷盗、抢劫之罪,没有了律法制裁,民众如何安居?

    法之一道,万万不可废!”

    李斯只承认他的法制有问题,但不承认以法家理念治国是错的。

    二人又争辩了几句,扶苏也加入蒙毅阵营,支持儒家理念治国。

    最后,三人争执不下,看向赢长生,

    李斯向赢长生拜道:

    “是儒是法,大秦该如何治国,还请公子帮臣等解惑!”

    蒙毅和扶苏也看向赢长生,

    “十三公子,儒与法治国孰强孰弱,在大秦以及曾经的七国,都未能争出结果,

    若公子,能说服我等,那蒙毅愿尊公子监国之身份,以后为公子救国之路鞍前马后!”

    这是蒙毅说出来的话,

    本来,他和赢长生打赌关于扶苏的事,已经输了,按理说是要遵赢长生监国的身份,

    但蒙家毕竟与扶苏交好,现在当着扶苏的面,再说一遍此事,也算是给扶苏一个交代,

    若十三公子真能找出更好的治理大秦的方式,并且连扶苏也能征服,

    那么以后遵十三公子治国,又有何错?

    一旁,扶苏也是如此拜道:

    “十三弟,大哥也是此意,我这么多年一直认为,以儒为主、兼修百家之长,才是治国之最好方式,

    但李相国的法家理念在我大秦根深蒂固,是以前几年父皇焚书坑儒,我一气之下北上监军,

    今日回来,听闻父皇仙去,心中悲切的同时,能见到十三弟如此治国之大才,也算三生有幸,

    兄长我从未有过争抢监国权力之意,我只盼着大秦帝国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只是你今日提点,如同醍醐灌顶般,让为兄想通了大秦这几年一直衰败的根本缘由,

    法家理念剑刃锋利,示民以锋,让民心中生畏,却得不到民心,

    在此国难之际,民心不归,更是秦法之理伤民伤国,

    可兄长思来想去,依靠儒家之理念,想要救国,至少需要十年、二十年的安稳发展,让民众认同、热爱大秦,

    在当今危难之际,却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我也不知该以何家之理念救大秦,

    若是十三弟,能找出一条救大秦之路,

    别说为兄尊你一个监国公子,

    便是将来选秦之二世帝王时,为兄将那个位置让你又如何!”

    扶苏一揖到底,算是对赢长生说出了最心底的疑惑。

    “大公子,慎言!”

    一旁,蒙毅厉声提醒道,

    “皇位继承一事,需得尊得礼法,嫡长子必须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此法千年未变,不可因你一句玩笑而变,除非你当了帝王,颁布新法。”

    “叔父,是扶苏失言了。不过这确实是扶苏心中所想,

    若扶苏没有能力拯救大秦,便是当上了帝王,也只能看着大帝崩塌,

    亡国之君,千古骂名,此君,扶苏不当也罢。”

    “此事日后再议,目前之关键,还是何以救大秦,

    还请十三公子不吝赐教!”

    蒙毅将话题收了回来。

    赢长生多看了蒙毅几眼,心中有些瞧不起他,一边说着立二世要遵礼法,一边也知道扶苏治国不行,要向他请教治国之事,

    真是什么好处都拿了,却又不愿意付出一点。

    若赢长生真特意在意那个皇位的话,单是此一事,至少要记蒙毅一笔,回头要收拾。

    不过,今日算了,他向往的是长生,治国救秦,只不过是通向长生的手段而已,他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这么多,

    只要听话,不耽误他的大事都好说。

    “其实治国之理,儒也好,法也罢,其理念都没有错,

    关键的点,要在于将之正确的使用。”

    赢长生示意惊泥停下按头,再次站起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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