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半夜,江家牢房闹了起来。

    “就是你偷的!不要脸的,好歹以前也是官家夫人。

    现在连偷盗的事情都做出来了,真是不要脸!

    赶紧还给我!”

    江月听到动静一骨碌坐起身,和小竹靠在牢房门口。

    江家今天又闹幺蛾子了,老实了两天还真是不习惯呢。

    就看到江家二房李氏抓着王氏的胳膊把她压到地上,使劲啪啪的打脸。

    哎呦!

    太凶残了!

    这古代官家太太们比现代小辣椒们也不遑多让啊。

    王氏被打,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咒骂着。

    江锦云自从彻底伤了脸之后,这两天就像毒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

    知道太子接她无望,现在彻底放飞自我。

    冲上去抓住李氏的头发向后拉,脸上狰狞的青筋爆起。

    李氏女儿小辣椒江锦绣看见大房竟然母女两个欺负她母亲,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无江锦云打在意思。

    江锦云专门往江锦绣脸上抓,一副要把她毁容的架势。

    二房其他庶女们一窝蜂的冲了上去,一时王氏母女腹背受敌。

    二房现在都靠着李氏几人身上的银票过活呢,必须得帮自家嫡母。

    王氏和江锦云被打的嗷嗷叫,脸上都是抓痕,头发也被扯下几块。

    王氏母亲王夫人在一旁转来转去,看着女儿被打,急得想上前帮忙。

    可是刚靠近,就被二房女眷一把推开。

    自家儿子看着女儿被打无动于衷,躲在角落里。

    儿媳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几个孙儿跟着陆氏也不敢上前。

    再看那边两个外孙,顾及着打架的都是女子,自己上手有失风范,也不上前帮忙。

    叹息一声,都怪自己把王氏从小过于溺爱。

    导致她与婆家娘家都不和,这也是她的报应。

    李氏手里举着从王氏胸口掏出来的银票,“这就是你从我这偷去的银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王氏躺在地上,浑身无力。

    嘴巴仍然不认错,“胡说!这明明是我的银票!你说是你的,证据呢?我还说是我的呢!”

    李氏呸了她一口,“我呸!你说是你的,谁不知道你大房抄家出来身上没带银子。

    小姑子能给多少?她自己一个给人当小妾的,又不受宠。

    自己的地位都快不保了,还能给你多少银子?而且一路走来,凡事路过驿站、客栈,你大房可有花钱住过房间?每次都去睡大通铺,有银票会自己找罪受?”

    王氏在一声声指责下,百口莫辩,一屁股打算坐在地上哭闹。

    江锦州开了口,“够了母亲!这是在县衙,等会引来狱卒,又是一顿好打,消停些吧。”

    王氏看着自己儿子都不帮自己说话,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

    “说的简单!咱家现在就剩娘四个了,你看看你,被锁着不能打猎。

    锦恒身子又不好,连个野鸡都逮不到!

    锦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脸都毁了!

    没有银票我们怎么活着到岭南啊?!”

    江锦州被说的低着头,拳头握的紧紧的,不说话。

    江锦恒听着王氏的责怪之意,有心反驳。

    但他是个文人,学习的就是如何孝顺父母,而且母亲也没有说错。

    这两天在路上车别家都能打到野鸡野兔,可他就是逮不住。

    江锦云捂着脸不敢抬头看四周别人希望的眼光,心里怨怪王氏,不该大肆宣扬她毁容之事。

    江月拿着花生和小竹把凳子搬到牢房门口,两人坐着吃花生。

    一边评头论足,啧啧有声。

    江雪母女和柳氏三人也醒了,她们今天被分在一个牢房。

    互不干涉,也能和平共处。

    此时正在观赏对面江家牢房的闹剧,果然远离江家大房是对的。

    二房拿回银票后,回到自家地盘继续睡觉。

    王氏则是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自己这些孩子都没有良心啊,她去偷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想让几人过的好些,平安抵达岭南蛮荒,一个个的都不懂她的心思。

    没好戏看了江月主仆两个回去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集合时,官差迟迟不让赶路。

    流犯们站在县衙院子里排队站好,互相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官差头子拿着鞭子出来,“之前我们有个官差叫黑子的,大家还记得吧。”

    流犯们面面相觑,江月江雪眉头一挑,这是要查黑子的案子了?

    “黑子不是失踪了,是被人害死了。尸体丢进了河里,漂到了京都方向。

    现在县衙接到了通知,特来调查。

    是你们谁干的,自己站出来,还能轻点处罚,若是被我查出来!

    哼!

    格杀勿论!

    你们应该知道,官差也是官身。”

    江雪看向江锦云,果然见她脸色发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不敢抬头,身体还微微颤抖。

    果然是她。

    流犯们没人动,官差头子在上面来回走了几圈。

    眼神死死盯着他们,“黑子被找到的时候,身上的银子都没有了。但是他有个玉葫芦,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现在男的让官差搜身,女的有县衙的婆子来搜。”

    江锦云紧紧握着拳头,那晚黑子身上确实摸到了一个玉葫芦。

    她一直没有机会出去买东西卖掉,所以还在身上。

    怎么办?

    眼睛四处乱转,结果看到了王氏,心里下定决心。

    偷偷把玉葫芦塞进王氏的腰间,自己先进去房间接受检查。

    刚检查完,看到母亲王氏也进来了。

    停下脚步,身体微微颤抖,眼含热泪,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屋里就传来骚乱声。

    婆子们压着王氏的胳膊扔在流放面前。

    王氏大呼冤枉,说是有人塞到她身上的,这不是她的东西。

    官差头子看向大房三人,“哦?塞给你的,能悄无声息的塞给你应该是亲近之人。那就是你们三个人有机会了,江锦州一直被锁着手,应该不是他。

    那就是江锦恒和江锦云了,是谁呢?”

    两人吓得跪下求饶,纷纷说不是他们。

    官差头子唤人直接上鞭子,王氏看着她的孩子们要被打了,又看向女儿祈求的眼神。

    一瞬间她明白了,是谁栽赃了她。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啊,从小三个孩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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