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传奇用自己的努力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成功,余传智几乎还在原地徘徊。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似乎余传奇每一次的成功,就是余传智不断失败的开始。
这一天下午,凉风习习,闲来无事的余传智想找人算上一卦,他骑车来到九合塔下的颍河步道边上的柳树荫下,当地的算命人常常聚集在这里,这是一条人工通道弯弯曲曲,沿着颍河河道足足有三公里。
一个带着墨镜,黑里透红的五十岁男人,下巴上还有个大大的黑痣。他抬眼看看余传智的脸色和五官,开始忽悠了起来。
“你们家应该几代单传,清末时还中过举人,按说过了几代人,你们家是应该出个有出息怕大官了,可惜呀可惜,你们的好运被别人带走了,这个人呢,他本不姓你们家的姓,对不对?”
余传智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称奇。这个人算得神准,真厉害。
“他来到你们家,把你们家所有的幸运带走了,留下来的所有不幸,肯定得有人顶上来吧,你也就成了最好的人选。”算命人接着忽悠。
余传智想想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也不是全对,春燕不也是大学生了吗?
“我觉得你讲得并不完全正确,我妹还考上大学了呢?”
算命人大嘴一撇,笑得像个孩子。
“我说你这位过路的君子,这类的话你还能说出来,就是你妹再厉害,又怎么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出去了是人家的人,跟你有毛线关系?即使她考上大学,也不一定有好的工作,即使有个好工作,也不一定能嫁一个好人家,这个东西是门玄学,你一个普通人是不明白的,如果她能嫁入豪门,你有可能沾点光,如果嫁入寒门,你可就理惨了,姑娘家除了把娘家的东西往自己家里弄,你见过有几个姑娘出嫁后,往娘家拿东西的?”
“这倒也是,那接下来,我们家应该怎么办?”
“这个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算命的买起了关子,用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
余传智明白什么意思,赶紧把一张20元大钞递了过去。
“如果你这个妹妹能找个好家,你可以借助别人的运势来改变自己,但有一条,这种机会稍纵即逝,抓住抓不抓,就看你自己了。”
“除了这一条,别的就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算命人掐指一算,在嘴里捣鼓了半天。
“你属鼠,你的人比你大两到三岁,我算不太准,如果他是属狗的话,我劝你离他远些,你知道狗咬耗子这句话吧,他会不停地挑逗你的神经底线,让你不得安生,这样的话,你要想安生,就不能跟他在一起的,明白我的意思,这叫你们两个人的命运相克。”
余传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闷闷不乐地回家了。田丽丽坐在院子里摘青菜,洗衣机里发出嗡嗡的声音,院子的绳子上晾晒着被子。
“妈,过来我跟你说件事。”余传智一进门躺在床上。
“什么事,我儿,还搞得这么神秘。”
“我替咱们家算了一卦,这个你不得不相信,人家那算命的真叫准,平时算命只要十块钱,我给他二十呢。”
田丽丽不高兴了。
“你是闲的无聊是吧,从古至今,算命那玩艺靠谱么?都是骗人的,你年纪轻轻的还信起了这个?切!”
“妈,算命的人也说,这事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他还说算命打卦都是按照《易经》书上来的,不能胡言乱语,对人不负责任。”
田丽丽感到儿子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急头巴脑的,现在知道跟自己一板一眼地说话了,这也是思想成熟和行动上进步的标志吧。
“儿呀,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手头上还有好多事要做的,哪有时间听你在这里瞎白话。”
余传智鬼魅一笑。
“我这当哥的还不是在瞎操妹妹的心么,她能找个如意郎君,我们这一天的云彩都散了。”
“你什么意思,一天到晚自己的心操不完,还操别人的心呢,她正好好上学,你可别打岔啊。”
田丽丽这才醒悟过来,这一次余传智跟自己提这事的时候,她私下里跟余淮海说了,还让老公骂了一顿,说孩子正在读大学,还让不让孩子安心了,出这么个馊主意。
田丽丽当然不敢说,是儿子传智说的,今天传智再提这事,她心里自然反感。
“妈,你也别着急,我就实话跟你实说吧,我们家的日子过成这样,我心里不也是不好受么,我下午找人给咱们看看,结果我都没说话,人家都算得一清二楚。说我们余家都该有大运,结果被一个外人搞走了,你们护着他,我也说不出什么,那个说,只要家里的女子能帮助咱们,我也不服气,和那个人抬杠,人家说,女子再好最终要嫁出去,成了别人家的人,如果嫁豪门没什么,嫁入寒门,生活过得怎么样,哼哼,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的吧。相比生活,爱情不会显得那么光鲜亮丽了吧?”
传智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妈妈情绪的变化,直到妈妈低下了头。
是呀,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当然就是自己看上了余淮海,疯狂追求所谓的爱情,这大半辈子走过来了,过得怎么样的日子,自己心里最清楚,工厂里手指被切断,为了盘中餐,一颗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结果还是贫困无助,父母遭意外去世,自己从此从天上掉在了地上,还是脸先着地,这些呀,不都是自己的命么,如果当初听妈妈话,和二叔的话,日子怎么也不会过这么苦吧。想想这些,刚才儿子的话也没有恶意呀。
“孩子呀,你讲了那么多,你到底要把春燕说给哪家人?他们家的人都好么?”
“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认识的,就是黄金叶家,他家有个侄子叫黄云豹,是蒙古人,现在回到淮水,认祖归宗,在黄氏家族集团干呢,就是他大哥黄金奎当年逃亡内蒙时留下来的蒙汉混血儿。”
田丽丽一听,更着急了。
“传智,你是弱智吧,他们可是你爹的世仇,也是咱们余家的世仇,你以为黄金叶给咱们道个歉啥的,事情就不存在了,你也太幼稚了。”
“妈,你也别说我幼稚,我爷爷在别人那里也打过工,拿过别人的高薪,难道他还幼稚,你呀,还是活得现实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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